宋时等人不知周大虎跑来跑去四周察看是什么意思,虽然不知其意,但还是也跟着仔细察看起来周边地形。
周大虎在巨鹿贾庄附近带着人到处转悠,东瞧瞧、西看看,宋时已有所领悟,“难道大人是在勘察战场地理环境?可是谁会在此地作战呢?”
思索之中,宋时想到了崇祯二年已巳之变,建虏在京畿附近烧杀抢掠。“难道大人是为了预防建虏以后再一次入塞而在做准备?地点就在京畿?”宋时不淡定了,心中惶恐起来,再一联想到大人在北直隶保定府的三个县的守备安排,说有危险,还提出练兵具体人数的要求,甚至还少见的动了怒,如果这一些连接起来来看,这就是在勘察战场地理,宋时不认为周大虎在到处看风景。
宋时靠近周大虎低声问道,“大人可是在为建虏以后的可能入塞在做准备?”
周大虎看了一眼宋时,点头道,“不错,正是,不过不是为建虏以后的可能入塞做准备,而是一定会入塞。”
周大虎望着远处的贾庄,有些感慨的说道:“建虏已经两次入塞,而且频频得手,自身伤亡却不大,这两次建虏抢掠得到了以往想都不敢想财富,食髓知味,怎么可能放弃这种垂手可得的抢掠之财?”
“建虏贪婪成性,好逸恶劳,人口稀少,大掠大明汉人充当奴隶以补充其人口劳力短缺之短,因此,决不会停止入塞抢掠大明人口财货。”
周大虎长叹一声道,“只要不给与建虏入塞于痛击,重创其军,建虏入塞就不会停止。”
宋时听完一细想,还真的是很有道理,这些他都不曾想到,他心中估计朝堂之上就是有人想到这些,也不会说出来。
两天后周大虎离开了保定府,先前在高阳城外时,他很想去拜访一下孙承宗这位老大人,但是时机还不是合适,就此作罢。
随后,周大虎一行人又在广平府、真定府、顺德府、大名府、河间府等地大致看了一圈,已是快到了兵部尚书张凤翼所说的,升赏抚恤银两下发十五日的日期,周大虎看着这大好河山,想到后年就要成为一堆废墟,百姓逃离的惨象,说也不能说,自己又没有能力保护这些,心中是深深的无奈。
“回营。”周大虎一声令下,上百的战马朝京师营地飞驰而去,后面掀起阵阵灰尘。
……
京师,户部。
户部尚书侯恂皱着眉,听着下属的汇报。
“部堂大人,银子准备好了,刚从户部太仓银库清点出来的现银。”汇报官员一脸肉疼。
“部堂大人,是不是太多了?建虏斩杀、俘获二千四百七十四人,光这一项户部就需出银十二万三千七百两;蒙古鞑子斩杀、俘获一千人,出银五万两;二鞑子和包衣阿哈斩杀、俘获一千六百九十五人,出银二万四百九十两,光这三项就总计共达银子十九万四千一百九十两。”
户部官员哭丧着脸接着说道:“除此之外,还有抚恤银两……”
“好了。”候恂打断了部下的诉苦,看着自己的亲信部下沉声说道:“这次大捷是朝廷少有的对建虏的胜利,皇上、内阁、兵部,都少见的一致要求户部早日下发赏功和抚恤银两,不能寒了将士之心,谁要在这时在这方面卡扣拖延,那就是找死,轻则扒了官身,重则监牢大獄,你干了这么多年的京官,连朝廷的风向和轻重都看不出来?”
“糊涂、愚蠢。”
户部官员听完冷汗淋淋,他也不是不知道轻重和朝廷动向,只不过是想在部堂大人刷一下存在感,只是没想到被大人看扁了,当成了糊涂蛋和蠢货,给部堂大人留下了如此差的印象,还如何能升职?这是自己坑自己,他欲哭无泪啊。
候恂瞪了一眼亲信部下,他知道这位部下的秉性,也知道想在自己面前表现一下,他心中有数,办事能力一般,但对自己还是比较忠心,言听计从,因此对其冷声道;“半月时间今日便到,银两如数交接,不准短一分一厘,如被我知道若有克扣短缺,或是别人投诉,本部绝不会轻饶,会将有关人等亲自送入大獄。”
户部官员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承诺一声后,躬身缓缓退下。他也要回去敲敲下属的脑袋,不要要钱不要命,朝廷新贵、皇帝眼前的红人,要吩咐属下不要截留部费了。
候恂知道那个周大虎是白身出来才一年多,脾性、秉性都不清楚,又是武将,下属截留部费,万一对方不谙官场规矩,闹腾起来怎么办?
他上面还有一尊“户工总理”中官张彝宪,崇祯四年(1631)九月,令钩校户、工二部出入,署名“户工总理”,其权视外总督,内团营提督。张彝宪按行两部,踞尚书上面,这是一位在他头上的大爷,代表皇上监管二部,此时那位周参将的赏银和抚恤,那位户工总理也积极的很,他不敢大意,一旦被抓住把柄,被参上一本,不死也会脱上一层皮。
候恂眼中忧郁,望着前方,长叹一声,户部这个尚书不好当啊……
……
京师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