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自从在嵩县天王寨跟着周大虎后,已经是周大虎的心腹之将,也摸清了自己大人的脾气,跟周大虎说话随便了许多,也亲近许多,当然也是更加忠心。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赵春山首先说道:“大人,我只是下去看了几眼,这些军户皆是神情冷漠,有些麻木不仁,饿不死,可是活的很煎熬。”
陈忠也是立即附和称是。
老夫子王庙鱼则是笑道:“诸位不知,彰德府城有一尊大人物住在这里,上下其手贪污克扣都会有些分寸,军户饿死了,谁为他们种田谁为他们守城?军户受不了盘剥都逃军了,这些卫所将领都会被革职问罪。”
周大虎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那些军户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可能很多、但几乎快要饿死的现象不可能大面积发生,如果全国都是这样,那就不用打了,明朝直接就完了,也坚持不到那个时间。
至于军户不断逃亡,主要是武职官员无偿使用奴役、盘剥军户太甚,军户一年干死干活仅仅能温饱而已,一有天灾人祸,就会陷入穷困状态,债务越来越多,所干根本难以还债,还有军户是高危职业,是要打仗死人的,人好生恶死是自然天性,这些都是军户逃军的原因之一。
周大虎扬天叹了一口气,决定道:“军户之事,先不要妄动,先调查情况,了解军户的需求和意见后,再做决定。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也就没有做好事情的准备。”
周大虎看了一眼二人道,“你们二人先不要做任何事情,带着一些礼物先把各自所辖的军户都仔细跑一遍,把情况摸清汇报上来再说。”
随即他提高声音道:“走,先去卫署的军器局看看再去军户家里走一走,看一看。赵春山和陈忠跟着一起去。”
明朝中后期,各卫都建有打造兵器和火器、甚至火炮的军器局,专司卫中的兵器制造。彰德卫的军器局设在卫署前面,距离不远,只有几十米远。
周大虎先前涌过扬中玄身为同知,有权清军卫所人数的权柄,已经借调了彰德卫不少的冷兵器的军匠,不过最精华的火炮制造匠人彰德卫没有借人。
不过这也是应该的,虽然火炮的制造之法不像明朝中前期那么的严格,只准在京师由中央兵仗局统一铸造,但现在也是远比刀枪这些武器的匠人管的严格的多。
火炮制造匠人这是周大虎梦寐以求的,钱粮现在他不缺,只要能打胜仗,钱粮军功都会源源不断的进入自己的袋中,缺的就是这样紧缺的炮匠等人才,如今这些终于如愿以偿了,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望着军器局的匠人,周大虎心中是异常的喜悦,当然这个喜悦只高兴了一会,来到军器局一看,只有十几个匠人无精打采的在敲敲补补修缮兵器,这一军器局的状况,让周大虎心中怒火腾腾的上窜,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怒火。
军器局大使听说新任的指挥使来到了军器局,立即从家中连滚带爬急匆匆来到了周大虎面前。
周大虎听扬中玄说过,卫署匠人有二百多人,当初也只不过借调了近一百来人,那军器局也还有一百来人,可现在只有十几人在修补兵器,如何让人不怒?
正好军器局大使赶到,周大虎冷声问道:“你是军器局大使,给我解释一些军器局是什么情况?”
军器局大使看了看一边的工坊中稀稀落落工匠,他在底层摸爬滚打多年,善于察言观色,看了周大虎的表情,便猜出个大概情况来,随即向周大虎躬身一礼道:“下官拜见指挥使大人,工坊之事人员稀少此乃正常情况,也是惯例。”
“这是正常之事?这是惯例?”周大虎有些不高兴,但往深里一想,或许这是真的情况,像自己那样不缺钱粮的,可劲着打造兵器的毕竟是少数的。想到这里,周大虎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说说是怎么回事?”周大虎缓声说道。
军器局大使单福海谄媚的一笑,恭声回道:“回大人的话,工坊干活人数少,是因为工匠没有活干。卫署每年每月下令制造的兵器和火器实在是寥寥无几,没有几单。实在是工匠们没有活干,因此才有大人看到的这一幕。”
卫里的财政很糟糕,宋时已经跟他说了,但具体的他没有过问,还需要几天就能出结果,这事也急不得。现在窥一斑而知全貌,卫里财政确实极不乐观。
“那些赋闲的工匠现在哪里?”朱大虎已经平静的问道。
单福海再次躬身一礼,低着头说道:“这些匠人少数人在家等活,大多数之人会接些民间的散活来养生活。”
“他们的月粮是否能按时按量足够发放?”周大虎问道。
“这个”单福海有些说不出来。
周大虎见此厉声道“讲!”
单福海身体一哆嗦,立即说道:“卫所军屯因天灾欠收,大家所交的籽粒都有所少交,上缴严重不足,大家又都认识,也不能催缴太甚,就造成了卫所之中仓库存粮不够卫所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