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几个高官是不是真的投了自己?还是他们都是装的,忍辱负重,伺机反扑自己?自己还要再敲打敲打他们几人,当然光靠敲打是不行的,还要给他们画一张大饼才行,这也不是糊弄他们,而是他真想带他们一起崛起。因为现在他的班底太小了,如果他们真的真心投靠自己,过几年就是自己的老兄弟了。
夜色深沉,彰德府城中的一座大宅子里,后堂一间主卧房间里,数个炭盆炭火烧的火旺,房中温暖如春,可郭斗躺在数层的柔软被子上面,心中寒如冰霜,屁股上面现在疼的是一片火辣辣的,这种滋味让他嘴中直吸溜。
同时他嘴中是飚出一阵阵的污言秽语,大骂周大虎,“狗日的周大虎,敢打老子,老子与你没完,你一个毛头小子,还敢威逼大家屈服你的淫威,等着老子的参本吧,朝廷不会袖手旁观的,你等着,老子非报这一顿军棍之仇,你等着……”
坐在一旁的他的夫人已经是一脸麻木,这两天,这些话她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不由得她长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老爷,你能不能忍一忍。别和指挥使大人硬干了,听说指挥使可以和建虏对战而大胜,这么凶的一个人,还这么年轻,你是斗不过人家的。”
“听说人家现在深得皇上赏识,还和兵部尚书关系不错,因为指挥使大人救了代州,而兵部尚书就是代州人。”
郭斗竖着耳朵听着,嘴中直哼哼,等自己老婆说完后,拧着眉头道,“妇道人家你懂什么?这一顿军棍是当着众卫所官员之面打我,不扳回来这个面子,为夫如何还能在彰德卫、在河南都司干下去?”
“还有,我等卫所是五军都督府主管,河南都司属于中军都督府管辖,兵部也不敢胡来,只是认识兵部尚书,怕什么?”
说完,又疼的哼了几声,心气却是因老婆的话下降了不少,那个周大虎现在正是如日中天,他心中是万分挣扎,知道自己恐怕难于对付了周大虎,说不定还会加倍受到报复;不做一些事情针对周大虎,自己堂堂一个从三品指挥同知被人当众打军棍,脸面丢尽了,还如何带兵?还如何今后服众?做人恐怕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夫人郭氏继续在床边说道,“老爷,卫署已经发了月粮,足额发放,拖欠的月粮也是足额补发了,那些军户对新上任的指挥使是一片感恩戴德,满口称颂,直夸新的指挥使。”
郭氏看了一眼自己丈夫道,“新指挥使已经收复了卫中底层的军户的心。”
郭斗听着这话心里是越发烦躁,他自己好比骑在虎身上,上不来下不去,如今是难受异常。至于找人帮忙,更是人情冷暖人自知。
这时,一名管家在卧室门外敲门传话道,“老爷、夫人,家中有客拜访。”
郭斗眉头一凝,自己有伤在身,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这时间来烦扰自己?他不由得怒声而道,“不见,让他滚。”
门外的管家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老爷,来的客人身份尊贵,小的不敢赶人。”
“嗯?是谁面子这么大,这是我家,让谁进来不进来是我说了算。”
“回老爷,是指挥使大人来了。小的不敢妄动。”管家说道。
“哪个指挥使大人?”郭斗怒声说道,随即脑中“轰”的一下,清醒许多,静默了一阵,重新问道,“哪来的指挥使?”
门外传来声音,“回老爷,是周指挥使,周大虎指挥使。”
“什么?是他?他来干什么?打我没打够吗?现在还要来我家中恶心我吗?”
“让他滚,我不会见他?这里是我家,这里我还做的了主。”
郭斗咆哮着大声说道。
卧室外的管家尴尬的向院子方向看了一眼,心中长叹一声,接着说道,“老爷,周指挥使说了,你不见他会后悔终生。”
“这是威胁吗?肯定是的。还是到我家中明晃晃的威胁,见不见?”一时间,郭斗有些纠结。屁股上的疼痛一阵阵传过来,整个人清醒过来,好汉不吃眼前亏,见一见又掉不了一块肉。
沉默半天后,郭斗开口道,“有请周指挥使。”
“老爷,是那个打你军棍的……”郭夫人话没有说完,就被郭斗两眼一瞪咽了回去,随即郭斗将自己夫人赶了出去,他在想,周大虎这时间来自己家干什么?他在官场之上多年,对方的这一套他却猜不出来,比如他原因为周大虎不敢真的打他,但却真的打了,清丈屯田的事都不敢做,这个周大虎却是要做……他不敢猜测周大虎来自己家中到底是什么意图。
彰德府城郭府大门之外,周大虎和二百精锐站立在黑夜之中,夜晚彰德府大街上已是空无一人,巡街的兵丁卫署早已打过招呼,虽然兵丁林立,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周大虎看着自己身后的二百精锐老兵,心中有些无奈,他的本意是只带几个亲卫过来而已,郭府已经没有什么危险。郭斗的家丁已经在省城就控制了十人,现在三十人都被整编在自己亲卫中,就郭斗和几个仆人和护院,有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