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迎祥走出府衙看见的是足有上千人在府衙前面等待,他一出来,亲卫大声道,“闯王驾到”
随即百姓看见一个穿着铁甲的红脸大汉,被人严密的保护着走了出来。
“拜见闯王千岁。”一干人跪地大声喊道,气势振天。
在数面铁盾的严密保护下,高迎祥向前走了几步,一挥手道,“大家都是受到官府压迫的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随即伸出双臂做了一个虚扶的动作,百姓叩谢后,缓缓起身,大声称高迎祥千岁、千岁、千千岁。
因为安全原因,高迎祥很快就被亲卫护着回去了。毕竟凤阳新近攻下,暗中不知有多少官兵的散兵游勇藏于暗中,高闯王敢于冒险,身边的亲卫将领也不会答应。能够与百姓见一面,已经是冒着莫大的危险了。
一座独立大院中,周大虎静坐其中,房间之中此时正放着大量兵器盔甲,和弓弩箭矢以及火炮、盾牌等物。
而一间屋子中,正绑着几名男丁,而另一间则是关押着女眷,没有人打扰他们,也没有虐待,火盆也烧得正旺,屋里暖融融的,一点也感觉不到冬天的一丝寒冷。
只是被绑的人此时心中是寒如冬天,尤其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心中大骂刘廷传,就是这个家伙把这一群流贼引到了家中,是自己家受了无妄之灾。他心中的狠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可恶的家伙,把流贼引到我家中,这是要我全家完蛋啊。”韩松心中恨得牙痒痒。就是现在家中没有危险,可流贼跑了之后怎么办?中都凤阳被陷,震动全国,朝廷定会严查凤阳有无内应通贼之人,到时候自己全家死于朝廷之手,岂不是天大的冤枉?还无处喊冤,憋屈不憋屈?
想到这里,韩松真想仰天高喊几声,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院中只有周大虎和刘廷传以及几十名亲兵在这里,其他的一百多亲兵则被他都放了出去,凤阳这么大,财货众多,各种有手艺的匠人是胜不胜数,自己不抢反而会好过了农民军,那样还不如自己去抢,下手也有分寸,不会伤人、死人,也不会抢得太过分。
其实周大虎早就坐不住了,想出去转转抢人才,人才是第一位的,有人就能有钱,但他又对凤阳的情况是一无所知,所以他在这里等着刘廷传去说服他的朋友即这家的三子,生员韩松。
“东主,我这位朋友也是忠义之人,我进去相劝,被骂的狗血淋头。根本就说服不了他。”
刘廷延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东主,我这位朋友是军籍,血气方刚,素有忠义,除非告知身份,不然恐怕不好办,还请东主决断。”
听到这里,周大虎笑了,自己的秘密几乎都成了筛子,到处漏水,这还叫机密吗?周大虎自己都想抽自己几耳巴子。
可是他走到这种地步,实在是不容易,现在到底说不说自己身份呢?周大虎心中很纠结。
一段时间后,周大虎还是打消了,再告诉别人自己身份的这个相法,决定出去转一圈再说。
院子中有约五十人亲兵,他留下了二十人在这里看守,由王来贺坐镇,他自己则领着三十人亲兵出去搜请一些名医名匠。
凤阳的大街上的战事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了,但是抢掠还在进行,仍能看见不少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和马匹,各种兵器断肢散落于一地,胆小的人能被吓死。
现在大家都忙着跟着凤阳引路的商民,正在按名单上的富户锁拿追赃助饷,各部各营都派出了人,打门砸户一家一家的过。
“掌家的,我们去哪里?”一边的胡铁塔神情有些焦急,看着人家都在发财,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不由得问道。
周大虎笑道,“莫急,莫急。时间有的是。”
说着,边走边看,见到远处街道胡同有骂声,周大虎起了好奇之心,便带人去看一看。
一个胡同中有十几名农民军正在抓人,带着一年轻人约有十几岁从胡同之中出来,其子正在破口大骂,一边还绑着数人。
周大虎走到跟前漫不经心的听着双方的话语,原来这位年轻人乃是凤阳推官万文英的儿子万元亨,农民军按官册抓人,没有抓着其父,而他挺身而出,自报是官。
农民军是眼瞎,有这么年轻的官员吗?
万文英和儿子万元亨,明史有传,推官万文英卧病,贼索之。子元亨,年十六,泣语父曰:“儿不得复事亲矣!”出门呼曰:“若索官,何为?我即官也。贼絷之。顾见其师万师尹亦被絷,绐贼曰:“若欲得者,官尔。何絷此贱隶?”贼遂释之。元亨乃极口大骂。贼怒,断胫死,文英获免。
而万文英南昌人,崇祯七年甲戌科三甲第十五名进士,授凤阳推官。福王时,起礼部主事,不赴。唐王授他为兵部员外郎,监黄道周诸军,协守广信。诸军败于铅山,全家投水死。满门英烈。
周大虎当场问道,“你们那一部的,怎么连小孩都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