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经过他的一番察看,察猛如虎、虎大威二人忠朴可鼓,陈国威微有权术,可有佐之,刘兴祚微狡、赵民怀、薛敏忠兵少且弱但颇能持重。
共计战兵不满五千,精锐仅七百多人耳。
不过众将听闻自己在秦地陕西鼓舞曹文诏等军,及申严纪律等事,大家皆是表态积极,愿剿贼自效。
对此,吴甡深感欣慰。
可是如今,口外有警,建虏极有可能入犯晋中,自己手中兵少将寡,如何抵御?虽然朝廷有旨意,将由宣大、山西总督总领三地防务,但是不用想,就知道重点的防御是防住建虏流窜京畿之地,以及北直隶。
这个,他深知难以指望。
他此时正在商议各州县钱粮的调配之事,务必要各州县粮饷充足,严防死守,而不失一城。虽然很难,但也要力争做好、
此时,一名他的常随轻声轻脚走了进来,见正在议事,便站住犹豫起来,是不是要打搅自家大人。
一旁正在议事的列位大人,看见了吴甡的常随有事要报告,便停了下来,等着巡抚发话处理事情。
自己的亲随一进来,他就知道了。他心中有些疑问,“自己的常随可是跟了他许多年的老人,这次怎会如此不懂规矩,竟然打扰自己议事。”
吴甡想了想,眉头微皱,面色略有不悦的问道,“何事如此慌张?不知道议事之时,勿于打扰吗?”
常随脸色有些难看,知道自家大人对自己的行为有些不满了,但事情不汇报却是不合适,事关军事,决不能不报,不然就是失职。
想到这里,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回老爷,是有军情之事汇报。”
“军情之事汇报?何事?”吴甡睁大眼睛大声问道。
吴甡的声音提高,常随有些害怕,这个将领拜见,属不属于军情之事?管球子他呢,大不了挨一顿骂而已。
“回老爷,代州守备周大虎前来拜见大人。”
“代州守备?周大虎?”吴甡略一想,很开就想起了是谁。
“是那个一战而年少成名的年轻将领?是那个一战歼灭数千建虏,近十余年少有大胜的人?”吴甡想着周大虎的资料问道。
周大虎的职务,彰德卫指挥使兼河北路参将,兼代州守备,加副将衔,他是知道的。彰德卫指挥使,世袭,是朝廷给的封赏,地位待遇都在这里,保其子孙世代永享朝廷富贵。
卫所兵已是军政败坏,战场上多不堪用,河北路参将和代州守备才是有兵权的实职。
吴甡在京师看过有关的塘报,知道周大虎有一支自募的家丁和义勇,约有三千人左右,但经过去年那一战,虽胜但也战损不少,根据塘报判断和其上报的伤亡数字,目前其部下也是仅有一千余人,加上伤兵回归,也是只有一千多人。
不过听说这些都是精兵悍卒,可以和建虏一战的精兵。吴甡很是期待。
当然他也知道,周大虎被朝廷授予自招兵马六千训练之,马兵是七三配,远超一般镇省营兵的马兵三七配,数量也远多于各镇的参将。
由此可见皇上对其的看重和期望。
不过在吴甡的眼里,这并不是好事,建虏是那么好打的吗?
自万历萨尔浒之战惨败后,数战下来,大明精锐老兵悍将,连连败北战死,损失精兵良将已达十数万,几无一胜。
此大势,非一人一将一时可以轻易扭转的。
朝廷对周大虎这个年轻将领,越是看重,还有重用,到时候,一旦,但有有所不利,战败,定会满朝文武起而群而攻之。希望越大,到时候失望就会越大,站得太高,到时候就摔的更狠。
吴甡叹了一口气,他是大明的高官,不希望会发生这样的事,有能力的武将,并且还敢一往无前的武将太少了。
而能让他吴甡看重的,就是他在陕西秦地为官认识的曹文诏,乃是一名忠朴可用的将领,可惜被调往了河南剿贼。
吴甡立即散了会议,吩咐常随道,“有请周守备。”
而此时周大虎看着高大的太原城,心中想着战事。
若果自己手里有三万自己训练的精兵在,再加上太原城的青壮百姓,只要粮草充足,就是有三十万大军攻城他也不怕。
很快在他眼前浮现出一幕幕历史上太原城的战役,喊杀声、战马嘶鸣声,兵戈撞击声、士兵受伤的呻吟声等等,仿佛他置身于古战场里面。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亲卫叫醒了他,“大人,巡抚大人有请。”
周大虎再次看了一眼太原城,喝道,“走,进城。”
说完,周大虎两腿一挟战马,策马行进进了太原城。身后五十亲卫策马紧跟而进,马蹄声哒哒,掀起微许灰尘。
巡抚衙门。
周大虎看了一眼巡抚衙门高悬的大匾,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盔甲,迈着虎步走进了衙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