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接着脸色一变,厉声喝道:“大胆,狗东西,不知道开赌坊是违法的?”
赌坊掌柜则是苦着脸,不敢出一声。
眼前的这个捕头和他很是熟悉,他也代表赌坊常常孝敬对方。
但如今对方竟然突然来砸场子,铁面无情。
不过他见识多,知道有些事情有他不知道的情况发生,他也不敢乱说话,怕给对方自己的关系人添麻烦,只能再看情况而定。
他只好不断应付的低头弯腰,低声下气的连连说道:“官爷冤枉,这里只是玩乐之所,并没有下钱赌博,还请大人了解。”
说完给对方了一个暗中极为隐晦的暗示,暗示事后定有重谢。
在平常,有了这个暗示,捕头他会假模假样的查看一遍就走了。
但今日今时不同,知府大人亲抓此事,还调动了彰德卫,而彰德卫的后台又是什么人?这个大家心里都清楚。
现在他不会为了一些三瓜俩枣而把命丢了。至于以前的事,知府大人有令,在他任上只要不犯事,以前的不会追究。
何况身后还有一些六房书吏在跟随监督,谁敢在这个时候找死?
捕头就当自己没有看见对方的暗示,大手一挥高喝道;“搜,给我仔细的搜。”
一阵翻箱倒柜过后,数百两银子赌资被查出,堆在地上,十分的眨眼。
“带走府衙。”
一群衙役上前给赌坊掌柜和一干活计套上绳锁,并将一群大叫再也不敢了的赌徒,一同押送府衙听候发落待审。
《大明律》有规定,赌博者分为三等:第一等就是赌坊老板以及经常赌的那些人,问罪之后枷号两个月;第二等就是那些平日里不经常赌博,但是有携带银两等东西在赌坊的,问罪之后枷号一个月;第三等就是一些年幼无知、被人拐骗过来的,只是问罪后发回。
与此同时,彰德府内的所有的底下经营的赌坊都被一一拔除。
而城中各坊胡洞,一些整天游荡偷鸡摸狗的虎喇街头混混,以及一些欺行霸市的恶霸,都在这一时间突然被抓铺起来,引的城中的一些虎喇混混家人,哭天喊地,到处托人搭救。
顿时街道一清,多了一份安宁清静。
城外彰德府各州县,每一个州县都有一二豪右劣绅的家宅被官军围困。
……
彰德府临漳县。
阎应元望着眼前犹如军堡一般的高大寨堡,眼神冷漠,静静的看着堡上的寨兵。
寨堡上,举人老爷胡成贵带着一帮族丁,手拿刀枪,有些心思不宁的看着下面的官兵。
刚才他正在吃饭,突然有管家慌里慌张的来报,自家被官军围了。
这还得了,是谁吃了豹子胆,竟敢派兵围了自己?
知县大人?这不可能!知县刚上任后,还亲自登门前来拜访,自己是有功名的人,对方怎敢抓他?
那么是府尊大人?
他有些担心,亲自来到了寨堡墙上,才知道对方是彰德卫的兵马,奉知府大人前来“请他”到府衙问话。
但这事情却是大为不对。
知府怎会轻易的就能调动卫所官兵?
还有,请自己去府城问话,用得着动用官兵来“请”自己吗?
“老夫举人胡成贵,不知所犯何事,竟劳大军来请老夫?”
堡下的阎应元抬头看向对方,冷冷说道:“本官奉命行事,只是请你到府衙,有事到了府城你去和知府大人说。”
随即阎应元突然提高嗓门高声道:“本官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出来,否则按罪犯处理,到时候本官就要动粗了。”
胡成贵脸色一僵,有些激动,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问道:“不知将军是何官职,姓甚名谁?”
身份无需隐瞒,阎应元拱手一礼道:“本官彰德卫经历司正八品知事。”
胡成贵“哦”了一声,对方看着身高马大,极为健壮,又穿着甲胄,他还以为是武将呢?
是文官那就好说话。
他刚想再寒暄几句,对方却是扭头策马去关心自己兵马了,让胡举人张口无言。
随即他脸色沉了下来,对着身边的管家道:“你去请县尊大人过来一趟,记住,务必要请过来。”
看着管家出堡顺利向县城而区,堡下的官兵也没有阻挡,他长出一口气,放心不少。
他考虑良久,自认为自己并没有犯什么朝廷忌讳,也没有做什么朝廷大逆不道的事情,心中虽有一些忧虑,但并不怕。
他可是有功名的人,同年同窗座师认识不少人,朝中也是有不少官员可用,只有银子给足,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只是对方的后台……他有些拿不准。
足足等了多半个时辰,临漳县令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赶到这里,望着大兵包围胡举人的寨堡,有些愣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临漳县令指着场面道:“这位将军,胡举人不知是犯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