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一定会首当其冲跳出来支持,豫州牧的位置,他们袁家早就看上了。
而一旦天下各州都由州牧自治了,那天子存在的意义就不大了,他们下一步,一定会弄死天子,去除自己头上的枷锁。
所以,臧旻虽然是怒吼式的喊出了这句话,但声音却显得很虚,他知道,自己根本挡不住霍海,挡不住这滚滚大势。
因为,关中对于皇家来说太重要了,刘氏太庙还在长安呢!
三十万匈奴人进了关中,象征意义,甚至超过实际意义。
而且他们还可能会威胁到洛阳的安危,也会切断西凉与朝廷的联系,如此一来,朝廷从西南到西北的半壁江山,就算是彻底完蛋了。
如果臧旻是个看不清楚大势的笨蛋,他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他看的清清楚楚,可偏偏无力做出改变,这才是他感觉悲哀的地方。
对于他扣过来的帽子,霍海自然是不会接的,他不会蠢到去做反汉第一人,悄摸的发展自己,才是霍海的战略方针。
所以,他摆了摆手道,“臧刺史你这话说的可就有点过了,将士们打了胜仗,咱们这些做主官的向朝廷表明他们的功绩,这是应有之义,如果有功不赏,那天下就没有人肯为天子卖命,你可不能背着天子,在地方上倒行逆施。
所以,你将实际情报奏报天子,怎么封赏,怎么处理并州后续事宜,由天子决断,这是为人臣子的本份。
若是你强行将自己的意愿加到天子头上,事事替天子做决断,那才是真的僭越之罪。”
“老夫一心忠于汉室,是不是僭越,自有天子判定,断不会被你这种狼子野心之辈利用。”臧旻不吃霍海那一套道。
诚然如霍海所说,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合情合理,然而,这种看上去很合情合理的事情,却会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一些臧旻认为不合理的结果,这是天子被人蒙蔽了视听,左右了思想所致的,臧旻能帮天子抵挡霍海一阵子,可这天下,有太多狼子野心之辈,正趁着天子判断能力不足的时候,发展壮大自己。
“其实,表功的奏折我自己就能写,虽然给自己表功显得有些无耻,但我相信,奏折去到洛阳,得到的效果会是一样的,不如这样吧!你要是不信,咱们可以打个赌……”
“本官才不跟你赌。”臧旻直接打断了霍海的话道。
他知道霍海说的是真的。
所以,不打算给霍海任何说服自己的机会。
“我明白了。”霍海看到臧旻的样子,却突然发笑道。
一旁不明所以的曹操发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臧刺史是想做一个独善其身之人。”霍海答道。
“何解?”曹操继续问道。
“他阻止不了事态的发展,就决定不管事态的发展,将自己置身于漩涡之外,免得污了自己的名声,我不知道应该说他是洁身自好呢!还是应该说他自私自利的好。”
“你休要攻讦本官,如今这世道,能做到像本官这样不与奸邪同流合污的,天下能有几人?”臧旻像炸了毛的猫一般,眼神凶狠的看向霍海道。
“你瞧瞧,他已经没有参与进来将事态向好的方向推动的勇气了,所以,他就是爱惜自己的羽毛,不愿意趟朝廷的浑水,任由这天下继续混乱下去。”霍海语带讽刺的道。
“谁说老夫没有勇气,老夫只是才疏学浅,一时之间没有想到好办法而已。”臧旻冷着脸反驳道。
“那我就权当你是没有想到好办法吧!其实我也和你一样,对朝局无能为力,今日我有一事要向你说明,对于大汉天下,我其实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然而,对于天下的百姓,我却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他们过的更好,黑山寨如此,并州如此,河西乃至所有安北军能到达的疆域内的百姓,也都是如此。
我既然做不了一个救国的人,那就退而求其次,做一个救民的人。”
救不了国,救民?
臧旻将信将疑的看向霍海,细想之下发现,他还真是这么做的。
可越是如此,他越觉得霍海所图甚大。
因为,霍海是黄巾出身,他与那些世家大族天然就不是一个团体的,他想要成大事,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收买民众,用草根的力量将朝廷和世家大族一起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