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礼之后便说起见到的告密箱,一副不明所以的神色。
司马季眉毛一挑,不就是学习了唯一女帝的先进经验了么?这也算事?武则天临朝执政时,疑忌天下人图谋叛变,便设置铜匦,令人检举告密。司马季必须要承认,这招很好用,准备在邺城实践一下效果。
“到了啊,请坐!本王还有一件事想要和你们商量。”司马季清了清嗓子,酝酿了一下情绪,准备用比较不敏感的词汇形容要刮地皮的行为,开口道,“大家都知道,大战已经进行不短时间,十数万大军的粮食,人吃马嚼给本王造成了极大的负担,而众所周知……”
“夫君没有钱!”刚从财迷心窍当中走出的王韶仪,一听到众所周知这句话,习惯性的就接上了下一句话,话一出口,殿中气氛为之一肃。
“就这个意思!”司马季瞪了王韶仪一眼,小财迷快安分点,不知道什么场合么?绷着脸把话题岔开虚情假意的道,“青州兵马到达邺城,就算是没有折损,一路上也消耗了不少,本王心里也是过意不去,本王做事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一定要分的明明白白。韶仪也说了,幽州穷困,本王没钱,但是军饷还要有人出。”
“对了,本王已经下令通传全军要犒赏三军,其中自然也包括青州兵马,但这个军饷还是要有人出的,但本王没钱,这个问题还要解决,所以比较为难。”到了这个时候,司马季已经彻底不要脸了,一点不掩饰自己要在邺城,这个大晋五都,北方中心刮地皮的行为。
王弥要是比燕王地位高,心里肯定再说没钱说个屁,但他没有,只能继续听着司马季在这里拐弯抹角,用话点他,暗示他主动请缨。
“燕王有何吩咐,需要王弥的地方,王弥一定竭尽全力。”王弥不得不硬着头皮作揖,心中他已经有所猜测,把铜雀台的告密箱一联系,差不多明白了司马季的意思。
很聪明的人,司马季对王弥这么上道很满意,故作为难的道,“也怪本王考虑不周,仓促之间就告知了全军,现在全军将士都已经知晓,要是不履行承诺,本王威严扫地自然是小事,万一将士们心中有怨言事情就大了,山野乡民不知轻重,万一要是劫掠乃至于屠城,这事就不好收场了。”
王浚眼观鼻口观心,全当做没有听见此番虚伪的言论,他断定自己的女婿心中,在威严扫地和将士不满之间,绝对更加看重前者。
王弥心中也是腹诽,考虑不周?连告密箱都设立好了,这哪像是考虑不周的决定,这不是明明考虑的如此周到,城门有士卒守卫只许进不许出,就怕人跑了。设立告密箱让全城百姓告密,现在竟然还自称考虑不周,考虑周到是什么样?
可王弥没有选择,现在连青州兵马都已经准备犒赏三军,他要是拒绝的话,光是从青州带出来的兵马都不知道如何交代,王弥果断低头道,“请燕王示下。”
“好,将军果然是国之栋梁,本王议,立一部门专门处理此事,就叫比饷镇抚司,操办筹措军饷的事宜,就由将军亲自坐镇。”司马季很是欣慰的对王弥予以重用,他又抄袭了闯王的经验,不过这是小事,各朝各代有用的就抄,还不分胡汉,不分中外,这叫海纳百川兼容并蓄,燕王面前人人平等。
王弥站起来躬身领命,甚至连比饷镇抚司这么一个不符合我大晋风范的部门名字,都一并接受了,他要是不干的话,燕王完全可以再从青州兵马里面找出来一个人代替他。
“殿下,内城出现战乱,似乎是城中打起来了。”亲卫从殿外疾走进来禀报道。
“好啊,让他们自己打。”司马季捏着王韶仪的一双素手,不慌不忙的开口道,“到底能不能拨乱反正,就要看他们是不是在乎家眷的命了。”
内城火并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内城城门被打开的一刻,抵抗也就完全没有了必要,邺城之战算是正式结束了,从此之后,整个河北只剩下一个燕王。河间王势力没有立刻烟消云散,但已经可以用土崩瓦解来形容,而邺城的鸡飞狗跳才刚刚开始。
官民阶层差距的如此巨大,怎么可能不会出现告密的百姓,也不需要写告密的信件,晋卫会写,百姓只要说就行了,像是这种伸冤的机会可不多见,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