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开进,浩浩荡荡的队伍杀奔战场,其实这次的战斗,和唐初李世民窦建德的大战十分相似,一样的关中对抗山东,一样的是以洛阳为中心展开的决战。只不过司马季显然比窦建德要幸运的多,他是站在优势的一面。当然,招数不怕老,只要有用就行。
面对弱鸡,司马季一直都能表现出来绝大的勇气,一如美帝面对伊拉克。事实上被截断成两截的司马颖大军,垫后的兵马已经彻底陷入混乱当中。司马颖的大军成分一样很驳杂,经过近年的战乱和连年的厮杀战斗,个体的战斗经验很是丰富,但是没有真的碰上多么强大的敌人,要是打的顺了,能连战连捷势不可挡。
这是因为司马颖作为武帝的亲子,起点比其他藩王高了太多,事实上一般只要司马颖振臂一呼,就是从者云集的局面,他是天子的弟弟,兵力最多的藩王,还有关中和益州的支持,基本盘比其他藩王都强大了很多,他轻易便能聚兵三十万,占据洛阳的司马乂只能聚集起来五六万的兵马对抗,这种完全不成比例的基本盘,让司马颖无往不利。
可是司马颖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他这一辈子过的太顺了,顺利的都忘记了怎么对抗同级别的对手,心理就算是很重视敌人,潜意识当中也不会把对手当成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存在。
如果司马颖在正面以虎牢关为屏障,吸引司马季的主力,然后又派出心腹率领骑兵,绕过黄河骚扰司马季的粮道。因为本身地势对进攻者不利,司马季可能也只有干瞪眼,和对方一点一点的磨下去,可司马颖出关对战,他就一点没有心理压力,他别的本事没有,正面决战和防守有点造诣。
“同样是关中对阵山东,历史趋势是在老子这边,从此以后,后来者都应该知道,秦汉以来的经验已经不存在了。”跟着大军开进的司马季这么想,脑袋钻出窗户喊道,“给本王记住,这一战对天下极为重要,本王要一战定天下。”
“一战定天下!”派出的探马沿途在长长的队列来回呼喝,在大战之前让所有参战将士有一个心理准备。
事实上当司马季的本部兵马到达战场的时候,也是给了这些抵抗鲜卑骑兵的兵马一个机会,一个名正言顺投降的机会。对一些蛮夷投降,在这个还挺要脸的大晋帝国还是挺大一件事,要知道在之前的历史当中,中原王朝还没有对胡人低头过。
这种不能低头的心理在晋朝是存在的,所以后来的东晋不管因为各种原因失败,但还是组织过很多次北伐,至于后来的几次南北并立,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南朝的心理已经越来越倾向于自保,南宋北伐的次数就不多,南明就别提了,毕竟是我大清的盟军,敌人是闯贼。
对于司马颖大军的普通将士而言,这场大战是你们司马氏的内斗,司马颖是皇太弟,司马季还是燕王呢,这些胡人出现他们还要顾及一下脸面,燕王的本部兵马出现之后,这种不能投降的心理障碍就消失了,你们自己家的家事,凭什么我们拼死拼活?
被慕容氏从中间截断的后军,见到燕王大军出现之后,反而心里松了一口气,沿途探马不断劝降的结果,就是这些兵马纷纷放下了武器。
内战当中司马季燕王的身份,终于还是头一次体现了作用,司马季并不觉得自己属于偷鸡,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他本来就该赢,问题只不过赢多少。
“众将士被司马颖所蒙蔽,只要放下武器燕王既往不咎。”一声声的劝降在沿途探马的口中喊出,在败局已定的情况下,给了这些败军之将最好的心理安慰。
在蔓延十数里的战场上,有人第一个放下了武器,随后就是成片成片的兵马丢掉了手中的兵器,对司马季这个他们眼中的自己人投降。
“看看,一个合适的身份在此时是多么重要。”司马季对着跟在身边的张达开口道,“如果本王不出现,他们可能最后还是会战败,但是鲜卑人也别想讨到便宜,而本王是时候的出现了,他们就不会在抵抗,原因只是因为本王是宗室的一员,和司马颖的身份一样。”
“燕王,如果我们晚出现一会,他们就可以更加两败俱伤。”张达小声开口带着一丝遗憾之色道,“现在他们投降了,也解救了鲜卑人。”
“机会有的是,但是本王不想被这些人拦住,等到鲜卑兵马和他们厮杀完了,司马颖说不定都跑回虎牢关了,那边比较重要你还看不明白么?司马颖太年轻,他没有经过挫折,现在必须要趁着难得机会一次就把他收拾掉,不然成长起来了以后会难对付。”司马季浑然不在意的摆摆手道,“让宇文逊延和慕容运继续追击,我们先收拢溃兵。”
如同司马季所说,在顺风顺水了二十多年之后,今天的司马颖遭受的挫折比之前二十多年都要多,赵骧率领垫后的兵马,在抵抗了不长时间之后一样不得不溃败。慕容氏和宇文氏的鲜卑骑兵结束厮杀,将投降的兵马留给司马季之后,再一次追上了司马颖剩余的大军。
就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狼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