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限制天子的权利,他们更加会拥戴,天子要是没有后嗣出生,损失最大的是燕王。
所以在大晋律颁布之后,只要经过二十年时间,哪怕以后天子有子嗣出生,以后的太子也只会认识到,这个天下就是这样的,不是什么事情都天子说的算。
归根究底,他们这些藩王见到司马季在大晋律当中限制天子之权,其实就是怕以后可能出生的太子要是登基成为天子,得知了这次宗室内斗,诸王起兵互相攻杀而秋后算账。
所以作为大晋最强大的政治势力,鼎力支持扶正法家思想,支持新的大晋律,赋予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甚至接受了司马季在士农工商上面的全新划分。
宗室诸王害怕以后的皇帝秋后算账,对宗室不利,直接就支持司马季用大晋律锁了皇帝的一部分权利,这种自私行为都能让他们对皇权下手,更何况是士族高门?
天子那边的威胁消失之后,还能威胁宗室地位的群体,就剩下了士族高门。现在燕王说有注意消除这种威胁,他们怎么会不同意?连天子都限制了,还在乎加上一个士族?
“可否仍然是以律法为限制?”武陵王司马禧直接沉不住气,冲着司马季开口相问。
“不行?以律法为准,过于授人以柄。”司马季微微摇头道,“本王有别的办法。”
“燕王请直言!”诸王纷纷开口,希望司马季直言相告,热烈程度不下于当初。
“有点不成熟的想法,同时也是和你们商量。”司马季也没有卖关子,事关自己的利益,相信这些藩王打赢一点都不难,“本王觉得,瓦解士族高门对我们司马氏的威胁,首先在于对学说的决断权力。如果天下百姓都懵懂无知,士族高门说什么就信什么,我们又看不过来,他们迟早还会恢复力量,对朝廷听调不听宣。”
“光是法家看着他们于事无补,因为法家现在立足未稳还需要时间成长,而士族高门还可以反过来学习法家经典,学以致用。到时候反过来一样可以获得超然的地位。”司马季把手中的玉扳指摘下来道,“一种学说的决断,决不能落在士族高门的手中。现在趁着法家刚刚成事,我们要主动去抢。”
“诸王都知道,法家思想有很浓重的平民特征。主张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本王觉得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司马季一字一顿道,“以分科考试形式录用俊才的取士。天下读书识字者都可以加入,此事由朝廷主导,所得俊才便可为我所用。”
“具体是什么办法?”梁王司马喜有些迷糊的自语,如果只是考试的话,以前倒出现过。
“以院试、乡试、县试和会试殿试五个阶段,熟知各家经典的读书人都可以入试。”司马季说着其中的操作,“院试不考,只不过是提升百姓的识字率。乡试、县试年年都考,会试、殿试两年一考,前者交给中书监,后者则入殿由天子或者诸王亲临监考。”
“县试之前各家经典都要考,尽量淘汰绝大多数竞争者,而从会试之后则加入各种杂学,但要以法家为主。”司马季双手一摊道,“这五个阶段,每个阶段都要淘汰海量的读书人。而真正通过殿试的俊才,则直接委任县令,至于其他阶段淘汰的学子,做个亭长就不错了。”
“想一想,一个通过殿试的俊才就算是在年轻,也要二十多岁。做五年县令,在做几年郎中令,一步一步的晋升,直到做到一方太守或者刺史,至少也要四五十岁了。已经距离古稀之年不远,而到了六十岁,我们就算不让他返乡养老,也可以调到一处闲散之地。那时候相信大部分人已经离死不远。这样开科取士出来的官员,是没有积累的,他们聪明不代表他们的子嗣也聪明,他们做官不代表他们的子嗣就能做官,这对我们宗室就没有威胁。”
司马季把自己的想法说完,长时间正堂之内的诸王都没有说话,倒不是不同意,而是在想有没有疏忽的地方,最后纷纷开口表示赞成道,“士族高门垄断学说,对天下百姓十分不公平,燕王简直拯救百姓与水火当中。”
“拯救百姓与水火的不是本王,诸王不是也在其中么?”司马季呵呵一笑,大家心照不宣,“考试一定要保证公平,但我们可以让出身低的学子升迁的快一些,这样更加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