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征事关重大,这么大的动作肯定会有蛛丝马迹传回国内,本王的意思其实简单,不希望在举国之力同仇敌忾的时候,听到不合时宜的言论。”在燕王府当中,司马季对着张宾和罗永两人吩咐道,“帝国扩张容不得半丝温情,明白么?”
“燕王是觉得屠灭真腊的消息传来,国内有读书人觉得过于残忍?”张宾听到司马季的话,沉吟了一下道,“其实张宾也觉得是过分了一点。”
“是很过分,本王对此也一清二楚,可必须要给南征开一个好头,而且这就是真实的天下。”司马季不为所动的回答道,“再者真腊虽然被屠灭,但扶南不是还在么,这两个地方的人其实是一种人。不用过多在意,而且本王并没有特别对真腊有仇视,换成国内有人造反也是一样的,你们是知道本王的,在这方面从来都一律平等,从来不区分是什么人,他们只有一个名字,反晋乱民。”
倒不是为自己催促各军大开杀戒洗白什么,扶南和真腊确实都是后世叫高棉人的族群,扶南已经并入大晋帝国,在当地没有造反之前,他不会对扶南人怎么样。
司马季当然知道几道圣旨的意义是什么,也知道这件事并不人道,可就如同他说的,这就是农业时代真实的世界,在司马季看来所谓一个民族有没有血性就是伪命题,就从古代中国历史上改朝换代的人口损失就能看出来,激发出来的血性就是六亲不认的内战,说直白一点就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畜生,既然如此,转移内部矛盾向外有什么问题。
古代不同的族群不就是互相伤害么,一直相安无事的话,今天大晋的天下是怎么来的?秦国屠灭赵国四十万士卒,在当时那就是不共戴天之仇。如果赵国有反杀秦国的能力的话,他们把秦国的士卒屠灭也不会手软。
所谓战国七雄都是诸夏,那只不过是后人定义出来的,这种事司马季不是第一个做的,以后也有人会继续做,除非工业革命之后社会发展,出类似的事情马上能传遍世界,各国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才会停止。
阿富汗那个地方,在古代什么时候成为帝国坟场了?还不是一个谁强谁占领的地方。燕王没有为自己洗白,作为大晋帝国的直接受益者,要是国内有晋人造反,他一样不会手软,只要有人造反,不管这个人什么理由,都是敌人。
“臣下马上监控士族高门的动静,要是有人乱说马上给他们一个震慑。”罗永知道到了自己的分内之事,马上便对燕王所担心的事实表态。
“必要的监视是肯定的,不过士族高门应该不会对此有异议,他们可比你所想象的要心智强大,真腊小数十万条人命,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小事一桩,真正可能会有所不平的,反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士族高门,要小心各地的读书人,他们最容易发那些没用的善心,读了两天书不知道轻重。”
士族高门会对数千里之外小几十万的真腊人有同情心?想多了,他们对国内的晋人都一视同仁,怎么可能会对一群蛮夷的命运报以同情?他们反而是最没同情心的群体,这就是做官时间长了的通病。
要知道这么大的一个国家,隔几年留出现蔓延数州的大灾也一点不奇怪,只要他们在京师十年以上,总能见到各地报备的祸事。要是时间在长了更不得了,连惊讶的心情都没了,只有刚进入京师的新官,刚脱离了益州一郡之地,头一次见到奏疏才会大惊小怪。
明清两朝,进入东南亚的华人曾经被西班牙屠杀五次,两朝皇帝在这件事上都是漠不关心,在他们看来出去的华人就已经是蛮夷,不是自己统治下的治下之民,死了就死了。
统治阶级可比百姓阶层想想的要凶狠的多,尤其是古代这种农业社会。不要看士族高门平时一个个张嘴闭嘴百姓,到了真章的时候,他们是不会管司马季挥动屠刀的,连出言说两句都不会,只要别再对他们挥刀,死谁都行。
“会乱说话的人,是光读了几天书,但对这个天下还没有确切认识的读书人,儒学、玄学的读书人都有可能,法家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一厢情愿的事情。”司马季为罗永指出了最为出来捣乱的群体,没错,又是学子群体。
把必要的应对之策告诉罗永,司马季又转头对着张宾道,“着重于把攻灭真腊的巨大胜利散布民间,我们要首先开始宣扬,让百姓先入为主,觉得这是好事。知道怎么做么?”
“真腊王横征暴敛天怒人怨,真腊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推翻暴戾君主,率众归降于我大晋。”张宾十分随意的说出了一番捏造的事实,脸不红心不跳,仿佛事实如此。
“还不错,不过真腊人没了,总要有个说法,就说真腊是一个地广人稀的小国,全国人口不足十万,不少人已经迁徙到了扶南国当中。”司马季又在张宾的说法之上加上了两句春秋笔法,十万以上是数十万,百万以下也是数十万,全看他怎么去宣扬。
补充完了之后,司马季才意犹未尽的道,“朝廷官员当然知道战事一旦开始变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