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怎么了?”石超有些疑惑的问道,前一秒还慷慨激昂,下一秒像是霜打的茄子,哪怕作为下属,而且是刚刚投奔过来的下属应该谨慎,他也必须开口相问。
“秦王大军连战连捷,正在围攻函谷关。”司马季愣愣的回答道,可表情不说满是忧愁,也谈不上多高兴,和石超一众人弹冠相庆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司马季高兴么,当然作为司马伦的对立面,他当然是应该高兴的。可是司马柬这样不分昼夜的围攻,关中大军到底能不能受得了?函谷关的洛阳禁军超过五万,一旦关中大军气势衰竭,这五万专注于防守的禁军冲出函谷关,司马柬能稳住阵脚吗?
“殿下似乎不是很高兴?”张达第一个注意到了司马季的烦闷,开口问道,“难道殿下觉得秦王大军会出现什么问题?”
“太着急了,就好像是拼命一样。”司马季微微摇头道,“强攻一座天下知名的关隘,这损失太大了,要是本王也这么做,现在应该已经南下主动找邺城麻烦,而不是在这里等着河间王上门。”
这当然还不是全部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司马柬现在声势这么大,等于把水搅浑。其他军镇在没有一个结果之前,更是会按兵不动,司马季也判断不出来局势会往哪里发展。
不要小看这一点,这是很重要的事情,西汉的七国之乱,参与造反的王侯,光是吴楚联军的兵力就在汉朝中央政府之上,周亚夫厉害,难道吴王刘濞就是酒囊饭袋么?
吴王刘濞能够镇守原来项羽的地盘,没有两把刷子谁相信?要是好收拾汉景帝也不会静等七国之乱上门,早就把这些藩王都收拾掉了。
类似藩王造反,参与的人越多,互相之间反而无法出现什么像样的配合。说的算的藩王太多,只要被中央政府抓住一个软柿子往死里揍,软柿子完蛋了,就可能引起连锁效果。
当你的同盟者纷纷失败,就剩下自己孤家寡人的时候,有十成力也发挥不出来。
七国之乱的败因,就有互相形不成合力的原因,但这几乎是必然的,大家都是藩王谁听谁的?八王之乱之所以成功,除了司马冏振臂一呼,就有数个掌控重镇的藩王起兵之外,司马伦自己太无能有很大的原因。
司马冏和司马颖两人的兵力加起来就已经将近四十万人,是整个洛阳禁军的两倍多。直接开启了多米诺骨牌,让其他藩王纷纷加入。加上进军过程当中镇守长安的河间王和镇守荆襄的新野王加入,每支大军人数都不在洛阳禁军之下,那时候司马伦怎么挣扎都是没用的。
可现在不同,只有秦王一支兵马起兵,这么打下去胜负难料。司马季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问道,“遗书都写完了么?本王决意,以除却封国的五千藩军,还有一万晋卫军,领七万扩充的幽州军和三万女真军南下,合兵十万,十五日之后誓师。”
司马柬这么着急的强攻,让司马季感觉到了危险,万一这位秦王跪了,司马伦挟大胜余威,命令其他军镇围攻幽州怎么办?现在不能再和河间王的大眼瞪小眼,敌不动我不动了,既然秦王已经出兵,那他司马季也不能干看着,必须把防守方及的初衷变成主动进攻。
司马伦就算还没正式篡位又怎么样,反正攻入洛阳,就说他要篡位,死人是不会反驳的。
“殿下,那么幽州加上你的封国五千人马,还有三四万的留守力量,是不是少了一点。”李山闻言开口道,“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
“不会,你小看了本王扩建的蓟城,邺城都有一眼能看出来的弱点,蓟城根本没有,想要攻克蓟城只有一个办法,用人命堆。”司马季伸了一个懒腰,疲惫的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涉及的军镇和藩王如此之多,直接把司马季晃瞎狗眼,只能按照最差的情况布置。如果他知道现在司马颖和司马冏已经准备反戈一击,肯定不会去给秦王雪中送炭,而是按照常公兵法第一奥义,友军被围不动如山,看着几个藩王拼个你死我活,自己坐收渔利。
蜀中,司马颖才刚刚回到益州,迅速就召集犍为太守李密、汶山太守霍固、西夷校尉陈总来到王府议事,开门见山的道,“本王刚刚游猎归来,见到益州之内百姓安定,真令人高兴,只是天下不平,有奸佞作祟,如之奈何啊?现在中原战乱起,不知道诸公有何打算?”
“殿下是和用意?”西夷校尉陈总压低声音询问,秦王司马柬现在聚兵讨伐司马伦,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他们这些人也有所耳闻,只是没司马颖直到的这么清楚罢了。
就在这时,司马颖的谋臣卢志站出来开口道,“殿下,现在秦王大军昼夜不息围攻函谷关,远在幽州的燕王正在秣兵厉马,相信只要秦王出兵的消息传到幽州,不日就会南下,只要殿下出兵,司马伦有死无生。”
“卢志,你似乎对司马季有些了解。”司马颖眉头微皱,看着自己的心腹谋臣问道。他知道卢志的出身很高,乃是汉末卢植的曾孙,可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