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季的确做了万全的准备,直接把侍女都撵出燕王府,赶紧出去泡温泉,剩下的在后殿不许出来。把挺长时间是用来伺候先王妃的内宦全部叫出来,配上一群明显年龄不够的侍女迎接。
等到两位藩王到达蓟城,司马季已经安排妥当,亲自出门迎接范阳王和长沙王,将两人迎入王府,期间虚与委蛇、璐出贾笑的过程自是不必提。
“一路行来,燕王对封国的治理令人感佩!”司马乂客套着,左顾右盼对燕王府十分感兴趣的道,“果然燕王府自有一番气势,和江南水乡之景色完全不同。那种温婉缠绵本王也不喜欢,所以才长居洛阳。”
“客气了,江南水网密布,至于景色没有什么高下之分,西域风沙漫天,同样不乏小国城池,他们自己的生活,别人也许也不懂。”司马季轻轻一笑引领两人进入内殿。
刚刚进入内殿,司马乂便滋滋称奇道,“布置的和其他府邸完全不同,这就是胡人的器具么?看起来似乎还不错。”
司马虓上次来的时候,燕王府还是司马机那时候的样子,和晋朝一般的府邸没有区别。所以和司马乂一样,他对这些桌椅板凳和一些器具也十分好奇。
甚至就连吃的也不同了,承袭燕王之后司马季再也不用适应别人,彻底的放飞自我。没几个他这么不务正业的藩王,对金银器具不感兴趣,专门让联络的胡商运植物种子,甚至燕王府连孜然都有。
孜然是原产于地中海地区的一种草本植物,它作为香料的历史已有数千年。孜然的茎秆纤弱,高度在三十到五十厘米之间,叶子分裂成许多细窄的小叶片,与茴香相似。在波斯帝国早已经作为香料使用,然而作为孜然肉片的用处,司马季相信波斯人目前还不知道。
当一盘盘炒菜上桌的时候,两个藩王面前,一个崭新的世界大门被打开了。
“所谓士族风范,好像也不过如此而已么!”看着两个狼吞虎咽的藩王,司马季心中冷嘲着,不过比起菜,酒就比较一般了。就是晋朝的酒,司马季当然可以从蒸馏字面上分析出来后世的酒多出了哪一道工序,不过他又没在酒厂上过班,无法想象蒸馏器具是什么样。
蒸馏酒与酿造酒相比,在制造工艺上多了一道蒸馏工序,关健设备是蒸馏器。故蒸馏器的发明是蒸馏酒起源的前提条件,但蒸馏器的出现并不是蒸馏酒起源的绝对条件。因为蒸馏器不仅可用来蒸酒,也可用来蒸馏其它物质,如香料,水银等。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他已经命令燕王府去全国各地买酒,找最烈的酒买下来,一旦品尝完毕如果发现酒度数超过自然发酵的范围,就会找上门找出来这家酿酒的独家秘方,这很可能就是原始的蒸馏酒。
这倒不是司马季是好酒之人,事实上他的酒量在一般人当中都属于一般,想要找蒸馏酒的初衷,是为了战场消毒用的。冷兵器时代要么不受伤,受伤就可能致命。他当然会尽量把燕军全身防护做好,可也不能避免伤亡,出现伤亡后的消毒就很重要了。
“本王见到燕王府外面的主街上是用砖石铺路,来了才见到燕国的整洁,令人侧目!”司马乂酒足饭饱之后才道,见到长沙王一副塞牙的表情,司马季不慌不忙的拿出竹签递给对方。
“哦,那是本王烧制釉陶的副产品,因为总是失败,所以闲暇的时候就改成烧砖了。正好蓟城也需要,最近本王都没有烧制釉陶。”司马季轻声笑道,“其实本王很想采石铺路的,只不过这样动用的人力过大,许刺史已经认为本王不爱惜百姓了,所以只能用砖了。”
蓟城毕竟是司马季的大本营,他也不想看到一下雨城内就泥泞不堪,自然要好好规划一通,自然过了一年蓟城又出现了一些变化。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司马虓终于还是婉转的说明来意,其实就是为了北平郡的晒盐场来的,大晋盐铁专营,一个藩王手里有晒盐场盈利,这不符合朝廷的规定。此前杨乾就说过,前汉吴王刘濞的例子。
“燕王不要生气,毕竟这是朝廷的态度,盐铁专营自古有之。”司马乂轻声道,“我此次奉命来燕国一趟,就是专门过来看看北平郡的盐场。”
就这事?司马季挤眉弄眼倒不是生气,早晚有这么一天!他只是想不明白,这么一件小事值得两位藩王劳动大驾亲自过来么?
司马季本来以为两王连袂而来是什么大事,难道是朝廷发现了自己军事准备企图,或者说是对北疆的防护有了什么新的想法,结果就是为了一座晒盐场,这让他连气都生不起来。
司马虓和司马乂担忧的样子,还是让司马季忍不住笑道,“刺史许猛就说过这个问题,范阳王、长沙王,本王当然知道我大晋盐铁专营,晒盐场本身就是要交出去的。这点没有问题,你们看什么时候收回比较好。”
两个藩王担心的无非就是过来抢夺一个生财有道的路子,可司马季根本不在乎。就像是以前说过的,晒盐场又不会关闭,还是要靠人来维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