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休要不以为然,现在太尉掌朝,而且燕国区区一个封国,一旦朝廷不满,殿下啊!你还是要该低头的时候低头。”许猛这些话完全可以说是苦口婆心,他虽然是杨骏举荐,却不是杨骏一党。
等杨骏倒台了,要不要替许猛说几句话?省的来一个新刺史可能还不如这个?不得不说许猛这一番热心完全是白费了,司马季完全充耳不闻。就从杨骏放跑汝南王司马亮的事情上,他就能断定杨骏并不是一个杀伐决断的人。
“刺史言重了,本王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听着许猛说了这么半天,司马季实在不好意思装聋作哑,但妥协是不可能的,“这件事自有决断,刺史请回吧。”
“那殿下歇着吧,许猛告辞!”许猛叹了一口气作揖告辞。
“哼哼!”司马季看着许猛离去的背影笑了起来,这要是贾南风当政他肯定不敢和洛阳抖机灵,谁还不会个看菜下碟呢,“去把上谷郡的户籍土地账本拿来。”
本身想要喊颜严的,话欲出口才想起来颜严被自己撵到北平郡撤人去了。不过这样也好,燕王府这就清闲了不少,省的有人来打扰自己。
看上谷郡的户籍土地,这是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古代最重要的税出在人身上,这就是所谓的人头税,按照户籍在案的人口交税。
人头税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公平,当然这是商鞅变法以来的传统。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想要不交税还是有的是办法,这就造成很多户籍隐蔽深山,自给自足不交税,同样也不在朝廷的掌控当中,隐蔽人口世家门阀可是行家。
为什么江南世家后来居上,在东晋时期形成了门阀政治,这很简单,晋武帝司马炎统一天下之后免除了吴国二十年的税赋,对老百姓当然很有利,只是对士族更加有利。洛阳不对吴国百姓征税,当地士族豪强是可以征税的。
按照对整个大晋来说,司马季也不知道人头税整体上是好还是不好,但对燕国来说人头税肯定是不好,就算是清查了一遍户籍,他都不敢保证这次清查出来的户籍是真的,他又没有对整个燕国拉网式搜山。
整个天下的税赋是不一样的,吴国疆域内还在二十年免税的时间中。就算是原来魏国的疆域当中,税赋也有差别,类似幽州这种边塞,税赋其实是中原州郡的三分之一。
经过了对上谷郡简单的计算,司马季发现这次他是真亏了,并不只是嘴上亏了。首先幽州是边塞,征税本来就比较低。再者幽州地广人稀,燕国的封地面积很大,但是人口却不是很多,这点司马季上次从交州日南郡弹丸之地一万六千户人就看出来了。
人口这么少,面积却不小,司马季觉得在收税上自己真的吃了大亏。如果同样收人头税的话,就会出现他这么大的封国,却收不过一些中原的大郡。
“先王司马机是怎么积累出来这么多钱的?”司马季不由得对着府库的方向看了一眼,难道这些堆积的钱财布帛并不算多?他对晋朝的购买力有误解?
难道是在其他税赋上想出来办法?这点就能解释了,巧立名目自古有之,没准就有高人指点,让司马机积累了不少财产出来。
人头税在农业社会,其实是人口多地方小的州郡户籍比较吃亏。这点从三国袁术的败亡身上看出来,农业社会人口和土地成正比,人头税加重土地不够,就会造成人口外流,人也要吃饭啊。袁术恰好占据了人口众多但是土地不大的淮南。于是前期秒天秒地,后期一泻千里。
“以现在我和杨骏的关系来看,如果在此时上表的话,杨骏会是什么反应?”司马季走出内殿,独自嘟嘟哝哝,见此情况所有侍女全部远避,这个时候打扰到他没有好果子吃。
把自己代入到杨骏的立场,司马季神神道道的嘟哝,“燕王不知悔改,明明就是对朝廷收回晒盐场心怀不满,其人贪财,对封国百姓横征暴敛。竟然想出来地税的办法为封国增加税赋,先帝提倡节俭,身为宗室却不知爱惜百姓,巴拉巴拉……”
“如果我的奏疏被杨骏驳回,杨骏倒台了我是不是就是被杨逆一党打击报复的受害者?朝廷怎么到时候也的给我点补偿吧?”司马季觉得这个时候刚刚好,但是可以不自己上疏,先撩拨撩拨杨英,给他找点麻烦。
君子动口不动手,几天之后燕王司马季上疏,认为杨英贪婪、来到北平郡后大兴土木,给封国百姓造成了打扰,携带家眷奴婢众多,与民争利等等……
“放屁,无耻,整个幽州谁不知道比起大兴土木,谁比的上你燕王司马季。开运河、修城墙、建新城!我不过是修建一座府邸,怎么就贪婪了,怎么就大兴土木了。”杨英得知司马季上疏指责自己后直接破口大骂,活了四十多年,竟然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父亲,怎么了?”进来一个柳叶弯眉的女子,姿态婀娜多姿,面容很是俏丽,眉宇间还有种媚意,有些冲突的是女子身上还有一种端庄之感,一看之下很是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