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部落民之所以还敢抵抗,在司马季面前显示勇敢,无非是因为占据了地利的优势,可在两江之间,司马季也别无选择必须硬刚。现在这种地势对于进攻的晋军实在是太不利了,正常的地势当中,辰韩两部就算是合在一起,也不会比马韩部落结实多少,司马季不出全力就能捏死对方。
想要在自然环境之下拉平双方的起点,正常手段是不可能的了,可水火无情,只要舍得下本,谁说就不能因势利导呢?
司马季从怀中拿出丝巾举到头顶,这个举动当然是为了测试风向,不过在身边的一些亲卫眼中,此时大战正酣,统帅做出这种举动未免有些奇怪。
有时候战机稍纵即逝,司马季看了看双方捉对厮杀的地势,又看了看中间晋军弓箭手的位置,突然开口道:“传我将令,弓箭手前进,抛射目标为辰韩部落附近的森林,此时天干物燥,正是火攻的好机会。”
“殿下,我方军阵已经脱离弓箭手,如果还让弓箭手继续向前,会不会不测?”身边的牙门将开口劝说道,“现在弓手们并没有盾牌的保护。”
“弓箭手除了放箭,就没有自卫能力了?小孩啊?”司马季深深地看了出声的牙门将一眼,不为所动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去传令。”
弓箭手不过是换一个方向,拉进一些距离而已,没有其他兵种保护就不能打仗了?出一点危险怎么了?知道危险别来当兵啊?
见到传兵令战战兢兢的下去传令,司马季好像冻住一般的脸才稍微有些解冻,“还是没走到困兽犹斗的环境当中,还有这么多臭讲究。”
辰韩两部已经有了坚持不住的迹象,此时不加上一把火,更待何时?
一队队晋军步卒,如同百川汇流般涌向山腰处。不过,领队的将领都略微显得有点怪异,因为这会儿还是大白天,他们竟然一人举着个火把。当然,这火把不是用来照明的,而是用来点火箭的。他们汇聚到被山腰处之后,竟然开始列阵准备放箭。
要知道这种布置是极为少见的,这个距离近乎是耳朵能听到刀剑相击之声,弓箭手们脚下是三三两两的尸首,脚下踩踏的土地极为湿滑,鲜血还顺着上面慢慢汇聚而下。
这种操作就连一些辰韩首领都没有见过,这些晋军是不怕死还是怎么着?
忽然间弓箭手的军阵响起一声大吼:“点火,点火,点火。”,三千名弓箭手纷纷举着火把,点燃已经处理好的箭头,这个时候居高临下的部族首领们才明白,这并不是幻觉,一些脑筋比较快的首领,回头看向自己的后方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道,“小心敌人放火箭烧山!”
现在这些部落民能够顶住晋军的冲击,完全是居高临下的地势给了他们心理上的信心,如果后院起火出现了混乱,这种信心维持不了多长时间,这一点普通的百姓不明白,他们这些部族首领的心里明白得很。
这些话一出口,不少部落民心中就是一惊,哪怕晋军仰攻仍然在步步推进,杀死一个晋军士卒,他们就要死上好几个,处在山上的人往下一看,就能从地上的尸体分辨出来。
所以说一些首领焦急的叫喊,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令人更加担心,就在这时候,各处带队的什长伍长把手中的火把往前一伸,一堆手持弓箭的步卒便会围上来,将箭头上包裹的碎布往火把上一凑,待带油的碎布点着,他们便毫不犹豫的张弓放箭,将带火的箭矢射向天空,角度抛射,火箭雨越过双方厮杀士卒的头顶,朝着上面飞去。
这只是第一轮,第二轮和第三轮接踵而至,在平州军弓箭手的手中,中原弓箭效率射程并重的特点被发挥的淋漓尽致,三轮弓箭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被射出,上万之箭将山顶的一切东西覆盖,不管是顽石、人类还是树木,统统都被包括在内。
不少部族首领大惊失色,这是因为两江之间这段可以强攻的地方,他们早就知道晋军必然来此,并且迟早会找到这个容易进攻的地方,所以这片密林地方原来就是一片普普通通的树林,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军寨,几十个营帐连绵在一起,一个个白色的土包,营帐的外围粗制的木棚栏将营地围了起来,这种布置在下面是看不到的。
司马季当然也看不到,他只不过是单纯想要放火烧山,并不知道那片树林里面还有辰韩两部布置的军营,燕王又不会飞。不过距离很远处境很安全的司马季,确实一直用望远镜看着弓箭手的效果,最终保持着拿着单筒望远镜的姿势,一动不动的把视线锁在山上。
山上的部族首领当然不知道,燕王竟然能看出来自己手忙脚乱的动作和焦急的神色,司马季带着疑惑之色放下望远镜,然后又马上重新恢复原状,呐呐自语道,“这些人慌什么?就算是一个月不下雨,放火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烧干柴容易,烧森林哪有这么容易?干柴?”
“干柴?”司马季愣在原地惊呼出声,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要怪就怪你们蠢,传令继续放箭,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