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秦之地在中央禁军出萧关之前,就已经陷入一片风声鹤唳当中,各地太守、郡守接到秦王司马柬、燕王司马季的命令,收拢民众,紧闭城门,坚壁清野。冯翊郡、扶风郡及陇西郡、金城郡、天水郡严格实行宵禁,确保不会被里应外合导致城池失陷。
此时已经是秋天,能收割的粮食都已经收割完毕,收拢不了注定保不住。如果有一些城池会缺粮的话,司马季只能说声对不起了,战争总要人付出代价的,他回尽快平乱,如果不能的话,那消耗下去也怪不得自己。
孟观率领的禁军骑兵,正对应此景,秋风扫落叶,上疏晋字的旌旗在西北风当中哗哗作响,孟观置身在大军前方,和对面的匈奴骑兵遥遥相对,面色满是坚毅,相应朝廷征召,他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大战开启唯有披坚执锐奋勇杀敌一途。
“大将军,匈奴骑兵看似不可小视。”身边牙门副将忧心忡忡的开口道。
“亏你还是副……牙门副将。”孟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燕王的措辞有时候他都理解不了,时间长了都被影响到了口语,调整一下才道,“大丈夫为国效死,雍秦二州乃是宣皇帝领兵作战多年之地,如若战败后果不堪设想,此战,本将陪同你们浴血奋战,还关中安定。”
孟观自愿出战,出征之日就已料到今日之事,早已抱着壮志马革裹尸还,将军一去不复返的勇气,见到郝度所部的匈奴骑兵,不但没有丝毫惧怕,反而打定主意要生吃了对方。
从腰间抽出长刀,刀尖遥遥指着郝度这边,孟观中气十足的大喊道,“禁军平乱,诛杀郝度。”
禁军平乱、诛杀郝度……,整齐巨大的声浪从洛阳骑兵那边传来,不少匈奴骑兵的战马仿佛受到影响,杂乱的嘶鸣声和局促不安的步伐,让匈奴骑兵这边出现小小的骚动。
对阵天下一等一强军的洛阳中央禁军,这些已经在内地当中生活多年的匈奴人心中也没底,汉朝和匈奴的对抗持续多年,但谁是最后的胜利者这是很明显的事情。
但此时两军对立,并非可以闲暇畅想的时候,孟观也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用齐喝代替战鼓之后,下一刻阵型严整的中央禁军,已经朝着匈奴骑兵展开了冲锋。
孟观深知一鼓作气的道理,没有留手身先士卒加入到了冲击当中,身上的将军盔甲分外明显,告诉身后的禁军骑兵,这次他就是拼命来的。将领身先士卒其实并不多见,只有孟观这种出身卑微,但是对功绩极度渴望的人才会做,有这种将领带头,身后的骑兵自然士气大振,加入到冲锋当中。
不得不说这种冲锋真的将郝度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目前为止他还没有遇到过这种对手,赶紧命令左侧的渠帅带领同样的骑兵出阵狙击,自己则准备押后利用兵力优势,将孟观包围歼灭掉,通过击败洛阳禁军,挫一锉天下第一强军的威风,让大晋王朝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给我滚开!”正是盛年的孟观一马当先,将迎面冲来的匈奴人斩落马下,身后的洛阳骑兵跟进,刚开始就把前来狙击的匈奴骑兵生生撕来了一个缺口,几个呼吸之间匈奴骑兵已经被分成两半,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就连远处还没有动作的郝度也不由得倒吸一股凉气,从起兵以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将领。
郝度的反应也是其他匈奴渠帅心中所想,没有想到同样的五千骑兵,面对面的对冲,一个照面就被洛阳禁军切成两半,转眼之间已经溃不成军,这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另外一边,此时的洛阳禁军骑兵,真正显示出来天下第一的本来面目,所有人高声呼喝,反复拼杀,一个个血透重甲,面色狰狞令人心惊不已。
匈奴骑兵和洛阳禁军骑兵的对冲,就仿佛是见到了太阳的白雪,不用不太恰当的成语来说,水乳交融,“不要管这些残兵败将,直冲对方本阵,活捉郝度。”孟观提着血红色的长刀高声呼喊,领兵继续前冲。
作为一个多年居住内地的匈奴人,郝度几乎都快把匈奴语忘了,自然能听到前方的敌军在喊什么,闻言直接脸色就绿了,此时整个大军正需要他做出抉择。
一方面郝度对洛阳骑兵的战斗力心惊不已,这就是号称天下第一的洛阳禁军么?另外一个方面这么被指着鼻子叫阵,如果他临阵退缩,传扬出去其他首领会怎么看待自己?可留下来血拼呢?会不会把自己的部众拼光?
“将军,不能再犹豫了,敌人已经冲着我们冲过来了。”郝度一个分神的功夫,身边的渠帅已经看不下去了,喊道,“到底是进攻还是撤退?”
“撤退?”郝度好像才反应过来声音一下变得很大反问道,这就是一个下意识的问道,但在战场嘈杂的环境当中,瞬间就引起了雪崩一般的效果,都这么吵闹的环境,没有人在意自己的首领是用的反问句还是肯定句,他们只能听见撤退。
郝度的无心之失,加上战场一边倒,洛阳禁军拼命的架势,直接就让不少渠帅打了退堂鼓,等到郝度反应过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