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战没搭理她,瞟了眼沈妙言被果汁沾湿的衣襟,将目光投向江淑,“这杯果汁,是你泼的?”
沈妙言低头望向自己的衣裳,想起添香那日说的含雪缎,圆眼睛里忽然多了几分戏谑。
江淑面对如此俊美的男子,心跳很快,先在气势上矮了三分,摆出一副媚态来,声音娇弱:“沈妙言她以下犯上,淑儿稍作惩罚,不知花公子有何指教?”
“本公子还真有所指教。”花容战直起身,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坏意,却更加迷人,“沈小姐身上穿的衣裳,乃是含雪缎所制,寸衣寸金。江小姐将这身衣裳毁了,打算如何赔偿?”
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含雪缎?!”
含雪缎乃是蜀州进贡的极品锦缎,一年也就两匹而已。
可今年进贡的含雪缎,全都被皇上赏给了国师,怎么会出现在沈妙言身上?!
他们不可置信地盯着沈妙言的衣裳,只见微风吹来,裙摆宛如流水般拂动,却又有如堆雪砌玉,妙不可言,美不胜收。
不是含雪缎,又是什么?
江淑也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盯着沈妙言,往后退了一步:“不可能……她怎么穿得起含雪缎?!像她这样的罪臣之女,就该穿粗布麻衣才对!”
沈月彤同样面露惊讶,忍不住上前细看,阳光下,只见衣料纹理清晰,犹如片片雪花织缀而成,微风拂动,衣料上散发出若隐若现的梅花清香,正是含雪缎无疑!
花容战摇着折扇,好整以暇地盯着江淑:“大家都知道,含雪缎这东西,珍贵无比,得用冬日存储的梅花雪水来洗。一旦沾染了其他水,这衣料便等于毁了。江小姐,你打算赔偿多少银子给沈小姐?”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穿得起含雪缎……”
江淑仍旧震惊,可是看见沈月彤遍布阴霾的脸色,她便知道,花容战并未说谎。
含雪缎一年就那么两匹,连公主都未必穿得起,可见价值贵重。
让她赔,她拿什么赔?!
花容战望向沈妙言,笑容透着一丝坏意:“沈小姐,你打算开什么价?”
沈妙言圆眼睛里都是狡黠:“**姐,念在你初犯,我做个好人,也不讹你了。你看我身上都湿了,不如你把你的衣裳脱下来给我穿,我便放过你好了。”
花容战扑哧一笑,以扇掩面,一双弯弯的桃花眼望向江淑:“哟,江小姐这可是赚了呢!”
“你们……你们欺负人!”江淑连忙抱胸,气红了眼圈。
让她大庭广众之下脱衣裳,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她含泪转向沈月彤:“沈家姐姐,你可得帮我!”
沈月彤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有空管她的事,神态极为冷淡道:“是你自己泼的水,与我何干?”
江淑见她翻脸不认账,顿时涨红了脸。
花容战摇着折扇:“江小姐若是不肯脱,那便拿五千两黄金出来吧。对江府而言,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江淑听了,差点晕厥过去。
五千两黄金,是他们江府十年的进账了!
周围响起了窃窃私语声,江淑只觉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羞得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江小姐,你到底脱不脱啊?”花容战拉长了音调,声音里含着调侃。
虽说逼女人并非君子所为,可他花容战素来不是什么君子,他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沈妙言懒懒道:“**姐,要么拿五千两黄金出来,要么把你身上的衣裳给我,我可等着呢。”
江淑红着脸,早知道这小丫头不简单,她就不会那么猴急地跳出来对付她了。
若是让爹爹知道她随手一杯水,就泼没了五千两黄金,定会打断她的腿!
她悔恨不已,不敢让家里拿这么多钱出来,只得选择第二种法子。
她的手指停在胸前的盘扣上,缓缓地解开了衣扣。
周围的窃笑声更甚,她的眼泪不停掉落,委屈得要命。
为了展示好身段,她里面只穿了一件抹胸肚兜,外面套着广袖云罗束腰裙。
这么一脱,浑身上下便只剩肚兜和亵裤了。
大好春光展现在众人面前,一些贵公子们连忙别过脸去,可到底还是匆匆扫了几眼。
贴身的丫鬟连忙拿了自己的外套,给江淑披上,江淑早已无脸待在这里,掩面哭嚎着冲了出去。
沈妙言颇为嫌弃地望了眼地上的广袖云罗束腰裙,小脸上都是不屑:“本小姐穿惯了含雪缎,这种粗衣,本小姐当真穿不得。”
说罢,脊背挺直地走了过去,还顺带踩了一脚江淑的衣裳。
花容战轻笑出声,很快跟上去。
韩叙之本想要跟上去,只是看了看花容战随风扬起的火红色广袖,终究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