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晋宁王府不受宠,成日里无事可做,便想着开一间酒楼,聊以打发时间。
谁料想,开业第一天,就遇到这个男人来砸场子……
她抿紧了唇瓣,他的视线太过压迫,逼得她不得不先挪开目光。
花容战俯身,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素日里的嘻嘻哈哈尽皆消失不见,此时的他,看起来冰冷无情至极。
“温倾慕,看着这间酒楼,我要你看着,它是如何在我手中,被彻底摧毁。”
他的声音透着残酷,一双桃花眼眨也不眨地盯紧了温倾慕:“温倾慕,我要你看着,你所在乎的东西,是如何被我,一一毁掉……”
温倾慕闭上双眼,明艳的面庞上,没有丝毫表情。
花容战冷笑一声,“不肯看?”
他手指力道猛地加大,温倾慕痛呼一声,沈妙言连忙上前:“花狐狸,住手!”
“这儿没你的事!”花容战一把将她推到地上。
“花容战,你这个疯子!”
温倾慕是真的疼了,一把推开他的手,却被他紧紧攥住手腕,一双凌厉的桃花眼死死盯着她:“温倾慕,在你背叛我的那一刻,你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他说着,手指缓缓流连过她的面颊,眼中似有柔情涌动,“温倾慕,我花容战,可以柔情似水……”
那指尖顿在她的薄唇上,桃花眼中的情愫,瞬间被冷厉取代:“也可以,很残酷……”
四周不停传来砸东西的声音,沈妙言被沈连澈扶起来,她呆呆望着这两个人,在这一瞬,她觉得这二人中间似有一道结界,不容其他任何人进入的结界。
“若我曾与一朵玫瑰有过海誓山盟,可这玫瑰却在转身的刹那,就化作食人花背叛我,同旁人一道欺凌我,那么,我会毫不犹豫收回对她的爱。”
他说着,松开她的手,缓缓站起身,大掌却依旧摩挲着她的面颊,居高临下:“温倾慕,我恨你。我想要你,孤独枯萎。”
温倾慕抬头,静静看着这个男人,他的眼神是令人畏惧的冰冷,微风卷起他的袍摆,那身红袍未曾给这个节日添上丝毫热闹,反倒更像是鲜血的颜色。
有人过来,拱手道:“公子,砸得差不多了。”
花容战深深看了一眼温倾慕,转身离开,毫不留恋。
楼中的人都走光了,温倾慕独坐在大椅上,那身雍容和温婉丝毫未减,仿佛根本未曾经历刚刚的狼狈。
一片诡异的安静中,她轻笑着开口:“妙言,你是不是觉得,我明明是晋宁王妃,却又和花容战扯上关系,特别的不守妇道?”
沈妙言静静望着她,她坐在一片光影里,那张明艳的脸微微低垂,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娘娘,本该坐享荣华富贵,可此时,她看起来却很悲伤。
那是一种从心底深处散发出的凄凉和无力。
对什么凄凉无力呢?
命运吗?
沈妙言缓步上前,从袖袋里取出一方绣帕,轻轻为她擦拭掉脸上的泪珠。
即使看不清她的表情,却也知道,她落泪了。
那些泪珠在华丽的裙摆上晕染开深深浅浅的痕迹,绫罗绸缎又如何,珍珠缀饰、金线刺绣又如何,终究,承载不住眼泪的重量。
“王妃娘娘,我并没有觉得你不守妇道。”
沈妙言声音镇静,“我不知道花狐狸口中的背叛是何意,也不知道你们的过往。我只知道,爱情里,没有背叛一说。我只知道,花狐狸还爱着你,我只知道,王妃娘娘,还爱着花狐狸。”
温倾慕猛地抬头,杏眼中有着不可置信。
沈妙言笑容清甜:“娘娘表现得好明显。只是偏偏,那只花狐狸,看不出来。”
温倾慕垂下头,“爱不爱的,都已经与我无关了。妙言,我如今的身份,是晋宁王妃。”
再爱,也不可能回头。
……
傍晚时分,沈妙言才和莲澈回到国师府。
刚跨进衡芜院,就瞧见院子里的树上,倒吊着素问和夜寒。
夜寒一眼看见她,顿时如同看见了活菩萨,连身子都晃荡起来:
“我的小姑奶奶,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和素问找了你好久,还以为你被人拐走了!现在可好,我和素问被罚吊在这里思过,小姑奶奶,您可让人省点儿心吧!”
沈妙言挠挠头,一脸歉意,“我现在回来了,你们下来吧。”
正说着,有声音从院子门口响起:“……花公子说沈小姐在醉仙楼,属下找过去的时候,晋宁王妃说沈小姐已经回去了。属下——”
是夜凛的声音。
沈妙言偏头看去,就瞧见君天澜背着双手,正黑着脸看她。
夜凛顿住话,只觉主子现在的怒火正濒临爆发的边缘,十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