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挖出来,炒了吃又脆又甜。
菜是好吃,就是难得弄。
挖出来的芹菜带有许多泥,需用水仔细洗干净。
冬天水冰冷刺骨,这活计可想而知有多痛苦。
蔡氏放出话来了,无法再推脱躲懒。
再说,婆婆在跟前,她也不敢。
若不去,难道指使小姑自己去弄?
那婆婆非骂死她不可!
想推到阮氏身上,阮氏一直在屋里织布,根本就没出来凑热闹。不像她,听见声音就迫不及待地跑出来了。她最是坐不住的,宁愿煮饭,也不愿坐在织机前几个时辰做同一件事;煮饭能跑来跑去,要松泛许多。
没法子,她只得找了篮子和锄头去了菜园子里。
这里,清哑也没闲着,动手将肥肉切了,下锅炼油。
一面又请吴氏烧了个柴炉子,摆在厨房门口;她将面粉和鸡蛋搅和了,撒上些细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炉子跟前,用刚买的平底锅摊薄饼。
这也是个细致的活计,要不紧不慢地操作。
圆圆的饼,每一张只有茶杯口那么大。
清哑摊了一张又一张,全摞在竹碟子里。
郭巧和郭俭蹲在小姑身边,眼不眨地盯着看。
“小姑,我想吃一块。”
郭俭见清哑没像以前一样叫他们尝,忍不住小声恳求,神情可怜兮兮的,还咽了一口口水。
“还没好。”清哑道。
郭俭纳闷,明明已经摊好了,怎么说没好?
“要包菜吃。”清哑又道。
“我晓得了。”郭巧恍然道,“菜还没炒。”
清哑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郭巧就很得意,就按自己理解的告诉郭俭:等炒了菜,像包饺子一样包在这摊好的饼里,在锅里煮了吃。
“噢,吃饺子!”郭俭也懂了。
清哑被误解,也不解释,反正等吃的时候就知道了。
外面,郭大贵挥动锤子锤肉,郭家兄弟围在旁看稀奇。
江明辉看了一会觉得无味,跑到清哑身边。
“小妹。”他甜蜜地叫。
清哑看了他一眼,继续摊饼。
江明辉含笑在她身边蹲下来。
看着她做任何事,他都觉得有滋味。
她不说话,他也不觉得烦闷。
“煎饼吃?”他看着那一摞薄饼问。
“还要包馅儿,跟饺子一样煮。”郭巧替小姑回答,一面蹬蹬跑开,一会端了个小凳子来,放在江明辉屁股后头,“明辉叔叔坐。”
江明辉忙往后退一步,坐了,夸道:“巧儿真懂事。”
郭巧抿嘴笑了,蹲下来继续盯着小姑摊饼。
江明辉四下看了看,忽然问:“勤娃子呢?”
大伙儿忙得热火朝天弄吃的,独不见郭勤,这太奇怪了。要是以往,他准上窜下跳,比任何人都活跃。
清哑没吭声,反正她不说也有人答。
然郭巧偷偷看了她一眼,也装没听见,一副鬼精的小模样。
江明辉未察觉,又问郭俭:“你哥哥呢?”
郭俭老实地回道:“跪着。”
江明辉疑惑道:“跪着?”
郭俭道:“嗯,跪搓衣板。”
江明辉失笑道:“这皮猴子,干了什么好事?”
清哑依然没有说话,一心摊饼。
郭巧实在憋不住了,她想反正弟弟已经说了,不是她先说的,因此脆声揭发道:“他骂小姑!爷爷奶奶生气了,大伯罚他跪,晌午没给饭吃。”
江明辉惊愕地问:“他骂……你?”
最后一个字看着清哑问的。
郭俭接道:“哥哥骂小姑‘哑巴子’。”
这下江明辉不止惊愕,还生气了,问“他做什么骂小姑?”
“他作死!这些日子没收拾他皮痒了!”
吴氏走过来,沉着脸恨恨道。
这事要从清哑教侄儿侄女识字说起。
清哑不会教学生,不是个好老师。
前世,她因为天生哑巴,爸妈对她的教育可谓费尽心机,根本不可能按学校的系统教程来进行,只能从身边环境着手,引导她直观地认识人事。
因此,清哑对郭勤等人教育也是这样开始的。
先教他们认自己的名字,然后是家人的名字;然后是所处村庄、集镇、县、府、州的名字;再然后是身边的一切物事:鸡、鸭、鹅、牛、各种菜、各种庄稼,用的碗筷、穿的衣裳、坐的桌椅、睡的床、划的船等等,这么逐渐扩大范围,再辅以简单的诗词背诵。
先教他们念,再教他们写。
以她不善言辞的性子,不可能反复详尽地教导和解说,通常都是念一遍,再写给他们看,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