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纵然心里想孝敬大人多些,也是有心没力。好比那鸡,我盼着望着,它一天也就生一个蛋;想它生两个,它也生不出来。大人的好处,小人都记在心里呢……”
郭大全推给鲍长史一个巴掌大的木盒,一面歉意地笑着道。
鲍长史看也没看盒子,笑着打断他话道:“你别说得这么可怜。商家的难处本官比你清楚。衙门里大大小小的官吏不知多少,难缠的很,蚊子腿上还要啃两口肉下来呢。你且听我的:请他们吃一顿,再给几个辛苦跑腿钱,也就够了;若是一味地由着他们敲诈,你一副家当都不够他们分的。也别怕他们,有织造大人和本官照应,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他也不愿杀鸡取卵,所以暗示郭大全,只要孝敬他和织造大人就够了,不必理会旁人。
郭大全感激不尽,道:“大人真是父母官。要说小人头次见大人就觉得不凡。小人以为当官的个个眼睛都在头顶上呢,谁知大人那样和气,又公平,收了锦,就给了天字号的官帖。要不然,郭家能有今天?”
说着起身,殷切地帮鲍长史斟酒。
这番话很合鲍长史的胃口,笑得眉眼舒展。
他对郭大全道:“本官听小儿说,郭姑娘不但织锦技艺非凡,还精通琴艺。那姓江的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小儿尚未成亲,十分仰慕郭姑娘……”
随着他的述说,郭大全眼中迸出惊喜的神色。
鲍长史见了,心中一振,觉得这事有指望,隐晦道:“……若是他能娶到郭姑娘那样的女子为妻,也算他的福分。”
郭大全脸上已经不能用喜欢来形容了,简直是喜出望外。
可跟着就脸一垮,如丧考妣,“只怕我郭家没那个福分!”
鲍长史忙问:“此话怎讲?”
郭大全就叹道:“头年的事传得满城风雨,大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郭家被人这样打脸,小人发狠想,怎么也要找一户比江家强的女婿,挣回这口气来。大人是官身,比商户不知强多少,若是能和大人结亲,小人睡着了都能笑醒了。看那江家怎么说!可是小人妹妹从经过那件事后,就死了心,不想再提嫁人这事。要不前些日子各家上门提亲,都被回了呢。我们父子也想结一门亲巩固郭家根基,就是不敢强逼她。——逼紧了她就说不活了。少不得等几年,看她可能转回心思。唉,大人这样家世,哪里找不到一个有才貌的媳妇,还是别惹这个晦气了。回头带累大人,小人吃罪不起。”
鲍长史听后便犹豫了。
各大世家和商家上郭家求亲他也有所耳闻,深知郭大全并没撒谎。再者,他虽然小有权势,若是看上一般的商女,还真不怕她不应,但是郭清哑就不行!
郭清哑太特殊了,又才献给朝廷那些东西,眼下谁敢碰她?
若真有个好歹,他上头还有织造大人管着呢,只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为了这么一个女子威胁到富贵前程,他可不愿意。
想罢,他便笑道:“本官就是说说。既这样,你也莫逼她。本官可当不起强逼民女的罪名,何况还是郭姑娘这样的人。”
郭大全感激地说道:“就知道大人与一般官儿不一样。”
两人又谈些天上地下的话,吃了些酒,才各自散了。
送走鲍长史,郭大全敛去笑容,独自静坐了好一会,才起身回家。
一回来,他便特地来后院找清哑。
清哑忙让大哥在桌边坐了。
郭大全将个盒子放在桌上,笑道:“这个,大哥买给你玩的。”
清哑听了觉得怪怪的,若这话对巧儿说还差不多。
“是什么?”她看了大哥一眼,然后打开盒子,“这是……风铃!”
她拣起盒内的东西,举了起来,一长串挂下。上面乃是用木雕的一只飞凤,飞凤脚下挂着四串细小的风铃。每串最上面悬一铜铃铛,铜铃铛下面又串了些木雕的小鸟,有红有绿,有黑有白。轻轻一晃动,随着四个小铜铃清脆的响声,那些小鸟仿佛展翅欲飞。
清哑眼睛发亮,道:“真好看!”
郭大全笑眯眯道:“这是在景江边上一家铺子买的。我瞧着怪好玩的,想着你以往就喜欢风铃,就买回来给你挂。”
清哑微笑道:“我很喜欢!”
郭大全心情大好,因对里间瞧了瞧,问“巧儿和勤娃子呢?”
清哑道:“在隔壁读书。”
郭大全“哦”了一声,收了笑容,一五一十将晚间请鲍长史并拒亲一事告诉了她,要她往后当心鲍二少爷。
清哑看着大哥道:“谢谢大哥。”
郭大全道:“傻话!大哥又不是外人,谢什么!”
清哑摇头,话不是这么说,郭家好容易在商场站稳,正需要联络力量巩固根基,大哥没拿她当棋子,而是尽力护着她,不是一般人家能做到的。严未央对她说过许多商场内幕,拿女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