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吟风来到床前,“扑通”一声跪下,哭道:“娘,都是我害了相公。要不是我的绣球砸中他,江家也不能跟郭家结仇……呜呜,是我害了他!”
玉枝吓一跳,满脸惊惧地闪在一旁。
江大娘两眼喷火,用力捶床道:“不怪你,都是郭家!是郭家!!天打雷劈的东西!他们要遭报应的!老娘绝不放过他们,要他儿子陪葬!要郭家儿子陪葬!”
谢吟风伏在床沿痛哭道:“恐怕不……容易……郭家不比从前……他们……他们才被皇上太后下旨嘉奖,谁不捧着他们……都是我害了相公……”
锦屏跪在谢吟风身边,扶着她默默流泪。
江大娘愤怒道:“管她谁,杀了人不偿命,走到天边也说不过去!”
锦扇在一旁愤愤道:“郭家再横,官府还能判他杀人无罪?”
一句话提醒了江大娘,忙转向玉枝,问道:“你刚才说,你表哥那天下午去哪了?”
谢吟风止住哭声,抬头看向玉枝。
“相公回来过?”她轻声问。
“不,不!啊,是回来过。后来……后来又走了。”玉枝结结巴巴道,神色很慌张。
“昨天问你怎不说?”谢吟风疑惑地问。
“我……表哥不叫跟人说。我怕的很,就没说。”玉枝道。
“后来相公去哪了?”谢吟风又问。
“我……不知道。表哥进屋一直到……到晚上也没出来。我去喊他吃晚饭,才晓得他出去了。”玉枝道。
“你真没看见他去哪?你不是一直在后面吗?”谢吟风追问道。
“我……我在灶房忙。”玉枝一边说一边用手抹泪。
“这也不怪你。”谢吟风黯然道,“他叫你别打扰他,你当然不敢打扰。那他回来时怎样,可跟你说什么了?”
“脸色……不大好,没说什么。”玉枝又慌又怕。
江大娘眼中露出疯狂的神色,对玉枝道:“你先没说,就别说了,就当他没回来过。他被郭家兄弟弄走了,从哪回来!”
玉枝听得惊呆了。
江大娘厉声道:“你听见了没有?”
玉枝唯有点头,说不出一个字来。
谢吟风含泪道:“不中用!相公回来,路上就没人看见?”
江大娘道:“管他谁看见,反正玉枝什么都没看见!”
又放缓声音,悲伤地对玉枝道:“肯定是郭家人害的他!你不晓得,先头我们在郭家……你猜他们怎么说的?吴婆娘说你表哥报应!还说这是开头,往后还一个接一个来。你想想,这还不是他们干的?郭家儿子要不定罪,要把江家弄得家破人亡……”
谢吟风听得又哀哀哭泣起来。
玉枝呆呆地望着江大娘,脑子一片混乱。
即日起,江竹斋停业,布置了灵堂,所有亲友都来吊唁。
只是堂上停的是空棺,江明辉的尸体还在县衙,尚不能入殓。
方瀚海前来上香,谢明理接了他内室喝茶。
等坐定,方瀚海看着他,轻声道:“亲家,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可要慎重仔细了!”语气含有另外意味。
谢明理肃然道:“这个自然。人命关天,谁敢将国法当儿戏!”
听了这铿然回答,方瀚海反而心中一沉。
不过,他再未深言。
谢家别院,谢吟月迎来了一位客人——冯佩珊。
“你说那天看见江明辉追郭清哑?”她惊讶地问。
“对。不但我,还有好些姐妹都看见了。”冯佩珊得意道。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谢吟月淡笑道,“不过也是个线索,至少能证明那时候江明辉在田湖南街出现过。”
“怎么不能说明什么呢?我看见他们前后往郭家去了。”冯佩珊理所当然地推论,“江明辉追到郭家,被郭清哑给杀了。他哥哥回来,把尸体弄上船,带到翠竹镇扔进江。这不都对上了!”
谢吟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姑娘真聪明,都赶得上大理寺官员审案了。只是你在船上,怎么能看得清街对面的情形,从而判断江明辉进了郭家呢?”
冯佩珊被问得张口结舌。
半响才道:“江明辉后来不见了,这不是明摆的事。”
谢吟月摇头道:“姑娘说的也是一种可能。但没有证据,咱们不能胡乱攀咬,是会吃官司的。我也是为了姑娘好。当然,姑娘提供的这线索也是有用的。等堂审时若有用得到的地方,还要劳烦姑娘上堂作证。”
冯佩珊见她不肯相信郭清哑杀人,虽心有不甘也无法。
嘴上却爽快应道:“谢姑娘若有需要,派个人来说一声,妹妹无不从命。”
谢吟月一笑,端起茶盏,示意她喝茶。
放下茶盏,她又随意问道:“但不知姑娘应谁邀请去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