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树出神。
十万两,对于任何一户庄稼人来说,都是天文数字。
江家得了十万两,心底怨气平了吗?
江明辉……
十万两……
她觉得心钝痛。
对于谢家收缩产业,她并不意外。
谢家面临的局面,不能不收缩。
可是谢家父女从棉纺织入手,砍掉了与郭家相同的产业,给人的感觉是放弃了同郭家竞争,是在向郭家低头,那效果自然不同。
谢吟月如此低调退让,清哑不觉得她是真心悔过。
她想干什么,尚不知道。
清哑觉得自己不善心机,便商之于大哥二哥,提醒他们小心。
郭大全笑道:“谢家要真肯认输,那母猪也能上树了。这又不知折腾什么花样呢。小妹放心,我对他们一刻不敢大意,都留心呢。”
郭大有也道:“爹现在不管事,专门留心他家。”
清哑这才放心,遂暂时将注意力转到郭大贵的亲事上来。
除谢家动向外,还有一桩大事吸引了霞照百姓的目光,那就是周县令的下场:他父子被判流放,家产全数充公。
一夜之间,周家也败了。
周氏父子妻妾一堆,从此无所依靠,整日鬼哭狼嚎。
冯佩珊是有娘家的,然冯家唯恐被连累,竟躲着不出头。冯佩珊被周妻当丫头打骂使唤,生活比下人都不如。
※
再说谢家,得了江竹斋后,谢吟月要转给方初继续经营竹丝画。
方初拒绝了,坦言道:“不想在这里开铺子。”
竹丝画源于江明辉,方初从郭家手上拍得画稿,如今江明辉死于非命,他怎能大模大样地在此继续经营!
还有,他心底里也不愿在郭清哑身边经营竹丝画,觉得这样会勾起她对江明辉那段往事。
谢吟月只得任他去。
这日,她带着锦绣和两个管事去锦署衙门。
谢家关停许多产业,要去锦署衙门落实文契。
她安排定,将一应文书等琐事交代给管事办理,便带着锦绣到衙门院中一棵老桂树下站定,眼望着通向侧院的边门。
桂树右边是院墙,墙外是夹道,另一边就是夏家。
时候不大,一个身穿月白色竹纹锦袍、外罩宝蓝绣金线云纹斗篷的少年从边门走出来,气质微冷,又如寒星般亮眼,正是夏流星。
谢吟月微微一笑。
夏流星见了她,脚下不停,走了过来。
“谢大姑娘怎会在此?”他问。
“来办点事。”谢吟月道,“夏少爷这是?”
“准备回书院,来向父亲辞别。”夏流星解释。
谢吟月“哦”了一声。
见无话,夏流星正要告辞,忽听她道:“夏少爷何不多等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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