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意间说出来的,却给了她致命打击。
正在揪心挖肺地难受的时候,从湖下石阶上来一个人,却是韩希夷,走到她面前叫道:“谢姑娘!”一面目光探究地看着她。
韩希夷是循着清哑追来的
他坐船在湖面向她靠近,谁知到柳堤这处亭下,就听见上面两女说话,他不由得就愣住了,一时进退不得,听了几句。
清哑走后,他本想去追清哑的,然想了想,还是先上来找谢吟月。他想弄明白谢吟月为何要对清哑说那些话。
谢吟月见他神情,便问道:“你都听见了?”
韩希夷没有回答她,却问道:“姑娘何苦跟郭姑娘说这些?姑娘和方兄之间的事,郭姑娘并不知情。姑娘不会以为……”
不会以为是郭清哑抢了方初吧?
他虽未说出来,但谢吟月听出来了。
他很不悦,不喜她把郭清哑牵扯进来。
她自嘲地笑道:“是啊!我也不知自己怎么了。都退亲了,何苦又跟人说这些!可是我一看见郭姑娘,我就想起他来。想起他对我的无情,还是为了郭清哑,我就忍不住要说。谁知……结果弄得自己更难受。竟然是郭清哑救醒他的!也对,她弹的琴,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好的灵丹妙药,便是一脚踏进鬼门关,听见这琴声,他也会缩回来的!”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被打击,哽咽不止,珠泪滚滚而下。
原来是这样!
韩希夷微微叹息。
半响才低声道:“郭姑娘心性善良,当然不会见死不救。倒是方兄他……你这样放不下他,何苦来!”
上次去清园,他看得很清楚,方初可是一点不后悔退亲。
谢吟月道:“我也恨自己,竟是这般没出息。”
韩希夷不知如何劝慰她,又惦记去追清哑,便想告辞。
谢吟月瞅见他神色,知他心思,目光一黯。
她擦了眼泪,对他微笑道:“韩兄是来找郭姑娘的吧?你快去追她吧。我已经好多了,没事了。你刚才也听见了,郭姑娘对我成见颇深。若她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怕是要误会你。往后,咱们还是少来往为妙。郭姑娘是个单纯的女子,你既心仪她,就好好用心待她吧,别让她难过,千万别像他待我一样。”
韩希夷本能想解释,又觉得无可解释。
他便道:“那我便告辞了。姑娘还请宽心些。”
说完转身向亭外走去。
走得很慢,似乎在踌躇犹豫。
等到亭外,复又旋身回来,郑重对谢吟月道:“记得当日姑娘曾对我说,若是我心仪郭姑娘,要娶她,便立即收手,不再对付郭家。今日我便告诉姑娘:郭姑娘乃我心之所系,今生都要护她周全,还请姑娘能放下昔日恩怨。”
谢吟月呆呆地看着这个曾倾心爱恋她的男子。
还是那么潇洒随性,目光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并未指望他能爱她一辈子,终身不娶。
曾经,她也希望他能找到属于他自己的良人。
如今,他终于找到了!
他爱上了郭清哑!
可她却很想知道:在她和郭清哑之间,他到底更爱谁深一些?
若是此刻她愿意嫁他,他会舍了郭清哑回头吗?
她不敢想,不敢试。
她轻声道:“韩兄以为,如今是我不肯放过郭家吗?”
——是郭家不肯放过谢家吧。
韩希夷道:“姑娘,郭家其实是厚道人家。”
他固然不相信方初所说的,但却清楚一个事实:谢家走到如此境地,实在怨不得郭家。
谢吟月失笑道:“郭家厚道?”
那晚大火逼出光身子的谢吟风算怎么回事?
韩希夷双目炯炯地看着她,带着淡淡微笑。
那次的事件虽然严重,却是谢家人先陷害郭家兄妹性命在先,更不要提被杀的江明辉了。
谢吟月很快明白他心意,心疼难忍,恨意无边。
她强笑道:“韩兄也以为我是恶毒的女子?”
韩希夷摇头,叹道:“姑娘,以前种种恩怨无需再提,何不朝前看?姑娘放不下方兄也在情理之中,然总这样也于事无补。我等世家谁不是几经风浪!姑娘若是能放下和郭家的恩怨,将挫折当成历练,就凭姑娘巾帼不让须眉的气魄,终有一日能再度崛起。那时,姑娘所为必能令方兄心动。就算不能再续前缘,也能解开心结。”
他没有意识到,他这样劝谢吟月,等于信了方初。
谢吟月也没有生气,她被“再度崛起”四字打动。
到那一天,她很想看方初是何表现。
她要看到他悔不当初的模样!
她双目盈盈,凝视韩希夷半响,才道:“谢谢你韩兄!如今也就你肯这样劝慰小妹了。请韩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