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贵家今天也热闹的很,因为沈寒梅的大嫂带着一双儿女——沈怀玉、沈怀谨来拜访小姑子,前者十二岁,后者十岁。
沈家与郭家联姻后,织锦产业迅速壮大,沈寒秋不得不分神协助沈亿三。为长远计,他将长子沈怀玉、长女沈怀谨送来霞照,让他们跟随祖父身边学习,并协助经营,以便日后接手这块;至于他自己,则带着次子经营瓷器产业,但也密切关注织锦行业动静。
见面本热闹,却因巧儿受伤转移了众人心神。
清哑心里有事,将侄女交付给众人,匆匆忙自己的去了。
吴氏生怕巧儿留下疤痕,因此不许她跑动,只在榻上靠坐,以免扯动伤处,不利于伤口恢复;又怕她小娃儿耐不住性子,命人拿了许多吃的玩的来哄她;又请沈怀玉和沈怀谨兄妹也在这屋里陪她玩。
沈寒梅也慎重,一面吩咐厨房做利于伤口恢复的饮食,一面交代巧儿忌口:辛辣煎炸的东西是一定不能吃的了,一面又叫丫头拿上好的养颜膏来,只等伤口结痂夹壳掉了再涂抹,消除疤痕。
巧儿敷衍着一干人,并不撒娇吵闹。
等郭勤下学得知消息来看她时,趁人不备,她又是扯他衣襟,又是对他使眼色,表明有话同他说。
郭勤见这样,忙借口将沈怀玉兄妹支开,好单独问妹妹。
那沈怀玉早看出他兄妹神色有异,也不说破,自和妹妹避开。
他兄妹一走开,巧儿又赶了银锁等人,才对郭勤郭俭嘴一瘪,忍了一天的委屈就倾泻出来,呜呜哭了。
郭勤吓一跳,忙坐在榻边追问:“谁欺负的你?跟我说。”
巧儿抽噎道:“是……是梅子陵。”
郭勤问:“梅子陵是谁?”
巧儿道:“严暮阳的表弟。”
郭勤问:“你这伤都是他弄的?”
那口气已经很不善了,眼珠子也瞪起来了。
巧儿点头,一边哭,一边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郭勤见往常伶俐精怪的妹妹露出这般小可怜模样,且两人平时冤家对头一般,这回她竟然选择把委屈告诉他,向他求助,顿时为兄的责任和护短的脾气爆发,怒不可遏。
郭俭见一向神气活现的姐姐哭了,也跟着生气。
他心里疑惑,问道:“姐姐怎不告诉小姑呢?”
郭勤闻言叱道:“笨!跟小姑说有什么用!”
郭家上下谁不知清哑性子,多说一个字都不容易,况且梅子陵下的暗招,又是小孩子,死不承认的话,她如何好意思揪住这事不放?所以巧儿不吭声再正确不过了,不然当场闹开肯定没结果,顶多梅子陵受几句谴责,还是不了了之。
郭勤自己身为小孩子,最是深谙此中诀窍。
巧儿赞赏地看了郭勤一眼,觉得兄妹所见略同。
至于郭俭,跟哥哥姐姐不在一个层次上,没法沟通。
她抽噎了下,道:“我都没告诉暮阳哥哥呢。”
妹妹在严家被欺负,郭勤连严暮阳也怪上了,道:“那是他表弟,告诉他,他还能向着你说话?哼,梅子陵,小爷要是放过他,小爷就不叫郭勤,我跟他姓,改名叫梅勤!混账王八蛋,不要脸,没本事才欺负女娃子!背后下黑手,算什么男人……”
发狠骂了一通,又严厉嘱咐郭俭不得泄露此事。
又安慰巧儿:“你先养着,等我好好想一个法子治他。”
巧儿乖乖地点头,看他的眼神十分崇拜依赖。
郭勤心里一软,越发心疼:妹妹年纪虽然小,却是从来少吃亏的。从小到大,自己使尽浑身解数也很少在她面前占上风;去年严暮阳也没在她手上讨了好,今日却吃了这样大暗亏,难怪伤心。
伤心的时候,就记起他这个大哥了。
怎么说,他们都是一家人,是兄妹。
于是柔声问:“你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弄。”
巧儿忙道:“我也不想吃什么。大哥哥,你快使劲想法子帮我出气。我想东西吃就叫银锁去告诉奶奶和三婶。”
郭勤点头,这事确实要好好筹划。
他虽然未学过“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但根据以往经验,若要捉弄一个人,必定要先知道他的喜好、性格、习惯,甚至家世背景等等,才好根据情形下手。
他便问道:“你看那个梅子陵怎么样?”
巧儿小嘴一撇,不屑道:“没出息!看见四脚蛇都怕,叫得跟鬼嚎一样。要是他敢当面欺负我,我肯定不叫他好过。他偷偷地下手,我……我没法子……严暮雨她们也都不喜欢我,还笑话我……”
说着,她眼中又迅速聚满泪水,呜呜哭将起来。
郭勤闻言,更添了一层气,恨得牙痒痒的。
又心疼妹妹,哄道:“巧儿乖,别哭。等哥哥去会会他们!”
小少年保护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