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阳子道:“那年我下棋输了才十岁的他,所以教了他三天琴。”
杨大人心想,那是你棋艺太烂。
明阳子看出他心思一般,道:“你是不是想说,我的棋艺太烂所以才输给一个小孩?要不我跟你下一盘,你若输了,就别纠缠这事了。就你那资质,告诉你了你也想不明白。”
杨大人气得脸紫涨,想发火又发不出来。
他忍不住问王大人:“大人,这如何使得?”
王大人看着明阳子,仿佛在沉思一般。
他不说话,别人都不敢吱声。
然李红枣眼见清哑就要逃过一劫,万般不甘心,豁出去了,不怕死地对上大声道:“我们都看见你帮人治病,可没人看见你教清哑读书认字。从那一回治病过后,我们也没见你来绿湾村,怎么证明你教了清哑?我跟清哑玩了好些年,也没见她读书认字,也没听她弹琴。”
明阳子倒没朝她瞪眼,好声气地笑道:“女娃娃,你没见过我,我可见过你。我年年都来江南的。那一年夏天快天黑的时候,我在江上等清哑,我看见你和一个小后生在江边堤坝下躲着吃煮花生。你还记不记得?”
李红枣骇然,见鬼一样看着他。
这事是真的,那后生就是张福田。
她从家里拿了煮花生,引他吃,又怕被人看见,所以躲在堤坝下,没想到居然被这老道看见了。
难道,真是他教的清哑?
众人一看李红枣的表情,哪还不知明阳子说对了。
明阳子说完,转向杨大人道:“要不要跟我下棋?不下,就让我弟子出来。不然,我今天就不走了。”
王大人问杨大人:“大人可要来一局?”
杨大人赌气道:“如此也好。”
他看出王大人想结案了,他偏不如他意,怎么也要试试。若能拦住了明阳子更好;若不能,也输得心服口服。
他就不信了,他的棋艺还比不过十岁的方初。
于是,两人便在大堂上摆开棋局。
这也算是别开生面的堂审了,从来没有过的。
事关小妹,郭大全再也顾不得了,挤到方初跟前低声问:“这老爷子能下赢吗?他下得好不好?”口气十分地怀疑。
他想,要是明阳子棋艺高,怎么会被十岁的方初给打败了呢?
郭守业、吴氏一齐都紧张地盯着方初。
方初安慰他们道:“不用担心,先生棋艺不凡……”
说到这,他说不下去了,神情略尴尬,因为若是明阳子棋艺高超,那他方初岂不更厉害?他这么说,未免有自夸的嫌疑。
在琴棋书画诸项,他以棋艺最为擅长出色,但这并不表示,他十岁便可以下赢一把年纪的明阳子。之所以赢,那是因为当日明阳子让了他五子。眼下,他却不能说出内情,恐杨大人刁难。
卫昭笑道:“郭大哥就放心好了,方兄的棋艺那是出了名的。他说能赢,那就一定能赢。是不是韩兄?”说着问韩希夷。
韩希夷点头道:“是。方兄最擅布局。”
神色很坦然,毫无尴尬异样。
郭家人都放下心来,眼巴巴地等明阳子赢。
明阳子果然没让众人失望,放手大杀四方,半个时辰不到,就让杨大人一败涂地。
结束后,杨大人没有看明阳子,而是看向方初。
方初也淡淡看着他,仿佛这一切都在意料中。
明阳子叫道:“快叫我弟子出来!”
王大人笑道:“先生请坐,下官这就让人请郭织女。”
杨大人不甘道:“大人,难道这样就算了?”
王大人道:“明阳子先生乃皇家人,又盛名在外,他说是郭织女的老师,难道还能有假?休要在纠缠!本官自会将此案具结上奏。”
他不过要个说得过去的台阶,现在,明阳子为他送来了这样的台阶,他不下去,更待何时?至于合理不合理,把这个决定权交给皇上,明阳子自会和皇上交涉,就不关他的事了。
方初百感交集:只要清哑渡过眼前这一关,朝廷上,他已经做了布置,自会有人出来给这桩“妖孽”案盖棺定论。
从此,再无人能质疑她了!
郭家父子母子都激动的热泪盈眶。
韩希夷同样激动。
这一刻,他对方初生出感激之心,感激他找来明阳子,救了清哑。至于方初的心思,他是无暇顾及了。
所有人都翘首盼望,等待清哑出来。
不到一刻钟,十几个侍卫簇拥一少女走进官厅。
众人看去,不禁集体呆滞!
吴氏尖叫一声:“盼弟!怎么是你?”
盼弟看见他们,珠泪滚滚。
韩希夷恍如被抽了脊梁骨,身子有些发软。
方初心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