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吟月见他神情,不慌不忙道:“你别急,长辈的理由我也难反驳:他们说,若是郭姑娘回不来,难道你此生就不娶了?若是你肯娶,我们两家通家之好,我二人也投契,为什么不能结亲呢?倒叫我不好回话的。难道我说,我讨厌韩兄?说了他们也不信哪。因此我觉得,症结在郭姑娘身上,只要她平安回来了,此事就好办了。”
韩希夷蹙眉道:“可是,如今郭姑娘下落不明。”
郭姑娘不回来,难道亲事就不退了?
他觉得很不妥,想起来怪怪的。
谢吟月道:“我昨晚想了许久,帮你分析了下:郭姑娘被掳,跟夏流星脱不了干系。夏流星躲在何处,成了关键。除了逼夏织造招供外,还有一个人,你可曾留意?”
韩希夷急忙问:“谁?”
谢吟月道:“卫晗。”
韩希夷脑中灵光一闪,轻拍了下桌子,道:“我怎么忘了她!她可不是和夏流星有来往吗,好像很倾心夏少爷。”
谢吟月意味深长地笑道:“正是。你从卫晗入手查,兴许会有进展。等把郭姑娘救回来,一切都迎刃而解。好过在这里逼着韩伯父和我父亲退亲。我父亲还没什么,倘或韩伯父有个好歹,你于心何安?”
韩希夷站起来,冲她深深一揖,道:“多谢妹妹提点。”
谢吟月微笑道:“没什么。只要你别以为我缠着你就好了。”
韩希夷有些尴尬,笑道:“妹妹是何等样人,怎会缠着我?愚兄断不会有这想法。之所以自己不出头,却催妹妹出头退亲,乃是担心父亲身子,又怕有损妹妹名声而已。”
听见“妹妹是何等样人,怎会缠着我”这句话,谢吟月笑容僵了下,随手端起茶盏,垂眸喝茶。
韩希夷也低头喝茶。因想,在这紧要关头,不便和谢吟月单独久待,否则传出去说也说不清。于是,一盏茶喝罢,他便起身告辞,说要去查证卫晗行踪。
谢吟月也未挽留,和他道别。
韩希夷匆匆去后,谢吟月便敛去笑容。
又坐了一会,正要回家,外面响起敲门声。
锦绣上前开了门,诧异道:“曾少爷?”
曾少爷走进来,看着谢吟月不语。
谢吟月奇怪地问:“曾兄怎来了?有什么事吗?”
一面示意他坐,又叫锦绣倒茶。
曾少爷没坐,直直问道:“你为什么不肯退亲?”
谢吟月道:“曾兄说什么,我不明白。”
曾少爷道:“你明白。你根本不想退亲。你就是要嫁给韩希夷。若是方初肯回心转意,你就会放弃韩希夷选方初;方初不肯回头,你才选中了韩少爷;而我,以为能感动你,其实你从来没放在心上。”
谢吟月淡漠道:“曾兄,你想多了。”
曾少爷道:“我想多了吗?我虽不如方少爷和韩少爷那么出色,也不傻。我不管你做过什么事,我就是钟情这样的你,所以我不惜被千夫所指,也要站在你一边。可惜,你却不在乎。真奇怪,你自己做着无情无义的事,却喜欢有情有义的男人。”
谢吟月神色一冷,道:“曾兄,请慎言!”
又轻笑道:“曾兄口口声声说钟情于我,之前怎不说?”
之前不是和郭家打得火热的很吗!
曾少爷道:“我不是毛头小子,懂得审时度势、等待机会。姑娘不也一直在等待机会吗!姑娘放心,我不会对付你的。我会一直等你。你其实很清楚:方初也好,韩希夷也好,你做的那些事若是被他们知道了,他们谁都不会原谅你的。在他们面前,你只能带着一副面具生活;在我面前,你可以畅所欲言。何不选择真正欣赏你的人呢?”
说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拉开门走了。
谢吟月眉头轻蹙,似乎很不舒服。
锦绣轻声道:“姑娘,回去吧。”
谢吟月点点头,站起身。
一连几天,韩谢两家频繁来往,亲事已被所有人知晓。
韩希夷还在苦苦查证清哑下落,以为只要把清哑找回来,就能如愿退亲。
这日,谢吟月宴请一众商家姑娘。
在园中游玩时,大家不免谈起郭织女被指为妖孽,以及失踪一案。
杨箐箐道:“怎么忽然就不见了?那夏少爷对她可真死心塌地,居然丢下亲老子带她跑了,连朝廷钦差都找不到。”
有人问:“谢姑娘,你觉得他们会躲哪儿?”
谢吟月摇头笑答:“这我可猜不出。”
说着,眼光随意一扫,发现假山后隐着个少年,正认真听她们说话,细看原来是方则,不由一怔,想他怎么来了?
跟着心里冷笑,想这可是你送上门来的,怪不得我。
杨箐箐安心要亲近谢吟月,故意低声问她:“谢姐姐这么聪明,肯定知道,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