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孩便是方无适。
他的出现,带来了谢吟月的噩梦。
从此,她仿若生活在阴暗的魔鬼世界。
……
谢吟月浑身一颤,从回忆中惊醒,不愿再想下去。
她用力闭眼,像要把丑恶的记忆都泯灭。
她告诉自己:那是前世的事,也许就是一场梦。
最近,似是而非的记忆,让她越来越觉得前世种种是个梦,而不是她真的经历了那样的一生,然后又重生过来。
今生,她不会管方初、郭清哑,她只要看好自己的女儿!
……
方初进城后,沈寒冰和方则来迎,并带来一则消息:经打探,嫌疑人进城后去过韩家商铺,进去后就再没出来。
方初径直和沈寒冰去了霞照县衙,求见县尊夏流星。
夏流星在后堂接见了他们。
方初略打量他,和从前相比,他脸上带着流地风霜刻下的痕迹,面部轮廓也锋锐许多,眼眸依然亮如星子,目光犀利,浑身透出一种沉沉官威,再不是当年那个翩翩佳公子。
方初躬身道:“恭贺大人受朝廷重用!大人才上任,方家就丢了儿子,可真是巧了。大人可有了用武之地了。”
夏流星道:“此事本官已经知晓。请方少爷放心,本官定当竭力!”
一面伸手,示意他二人坐,又命人上茶。
沈寒冰且不坐,却盯着他,目光凶猛放肆。
夏流星迎着他,不怒不笑,“沈三少爷怎么了?”
沈寒冰龇牙一笑,道:“谢大人赏座。”
然后大咧咧地坐下了,也没向他见礼。
夏流星不以为意,在主位上坐下。
方初便道:“有了大人这话,小人心里踏实多了。听闻大人才学出众,在流地待了两年回来,还能高居榜眼,可见才华横溢。”
夏流星道:“方少爷过奖了。”
方初轻笑道:“并非过奖,小人可指望大人明察秋毫,早日帮小人找回儿子呢。皇上看重大人,将大人派到故地来做父母官,谁知刚上任就出了这事。知道的说是巧合,不知道的难免会怀疑这其中有什么内情,若不能早日查清,只怕大人也难向皇上交代。”
虽是笑着说话,眼底却半分笑意都没有,反带着寒意。
事关儿子性命,他也顾不得含蓄了。
夏流星看着他,问:“方少爷怀疑本官?”
方初淡淡道:“小人不敢胡乱猜忌。指望大人明察秋毫!”
夏流星道:“本官说了,本官自当竭力!”
方初站起来,对他长揖道:“如此,就请大人费心了。告辞!”
沈寒冰也站起来,两人头也不回地离去。
夏流星看着他们背影消失在门口,嘴唇闭得铁紧。
“可恶!”
他重重在桌上捶了一拳。
略思忖一会,他起身到前面官衙,再次发出数道命令:从即日起,城内戒严,捕快挨家挨户搜索可疑人等;具书请调地方禁军襄助,进出城门一律严查;各码头来往船只一律严查;并发布通告,若有知情者报官府线索,重赏万两白银。
至于赏金,他毫不担心。
方家还会在乎这点银子吗!
昨天凌晨,他接到郭勤报案后,因不知乌油镇那边进展,不知方无适找到没有,只命人在城内城外仔细搜索,并没有戒严城内。
如今方初亲自来了,情形恶劣,他再不能等待。
一直忙到天黑,他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后衙。
夏夫人带人迎上来,亲自伺候更衣,又命摆饭。
到偏厅,只见妻妹吴青梅也在,见了他叫“姐夫”。
他笑道:“妹妹今儿又去田湖玩了?”
吴青梅点头笑道:“江南乃水乡,来这不看水,有什么趣儿!况且现在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六月荷花别样红’,岂可错过。”
她是特意跟姐姐姐夫来江南玩的,不然,等出嫁后便没机会了。
夏夫人嗔道:“说得像没见过荷花一样。这样小家子气!”
吴青梅道:“那能一样吗?不管再大的园子,只要是池塘养的荷花,总是格局小了些,怎能和田湖比呢。湖上的荷花,那才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看了就叫人心胸开阔,流连忘返。”
夏流星笑道:“小妹真个有眼界。”
说着话,三人坐下吃饭。
夏流星复出后,得礼部尚书、恩师吴大人提携和帮扶,还将第二个女儿许给他,并指点他良多,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自成亲以来,他与师妹夫妻和美,颇为恩爱。
这次来江南上任,他自己心情复杂不说,夏夫人更是忐忑。
江南是夫君故地,这里有他风光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