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一抬眼看见清哑,想起刚才的话牵涉到方初,而当年林亦真爱恋方初确有其事,不禁羞怒相激,更口不择言叫“打死!”
敏儿认得清哑,犹豫停手,叫道“郭织女。”
含香抢先对那两人喝道:“没规矩的东西!不去忙事情,倒在这里扯闲话,织女都听见了,还敢抵赖?还不给织女请罪!”
那婆子忙对清哑叩头,说“织女饶命!”
那丫头则哭道:“织女慈悲,我们也不是故意嚼舌。原是奴婢好奇,问起亲家老爷是怎么去的。这妈妈就告诉我……”
林亦明见她又要在清哑面前说一遍,气得又骂。
含香道:“这么闹,成何体统!”
又向林亦明和清哑屈膝行礼,道:“姨奶奶和郭织女莫生气,奴婢这就带她们去见老夫人,请老夫人主持公道,给二位一个交代。”
清哑道:“不必了。”
含香不料她这样大度,有些意外。
林亦明也一愣,随即冷笑道:“表嫂要做好人,妹妹可不依。这两个贱婢今日休想逃脱,定要将她们打杀了。”
清哑却对细妹命令道:“将她们送去大理寺。”
细妹当即上前,一手一个,扣住那婆子和丫头。
众人齐齐一呆,清哑表现和她们想象的反差太大。
含香变色道:“郭织女,不过是下人嚼舌根,让老夫人处置就是了,送去衙门太小题大做,不但折了崔家的颜面,大奶奶也没脸。”
清哑道:“你说这是小题大做?”
含香不忿道:“不过是下人……”
清哑打断她,道:“要是说别的就算了,她们说你家大奶奶弑父,林大人之死又和谋反案有关。这还是小事?”
含香哑然,因为这不但不是小事,还是天大的事。
可是谁听了这样的闲话会认真闹大?这样的丑事只能捂着,要打要杀也是悄悄进行,被污蔑者吃了哑巴亏也只能自己生气。
清哑可不会捂着,上次的案子还未最终审结呢,镇南侯父子刚押解进京,正好把这两人交给大理寺一同审问,杀鸡儆猴!
林亦明面色变幻不定,不知送去衙门是好是坏。
那婆子和那丫头这回真害怕了,直叫饶命。
细腰又上前,一人下巴上捏了一下,将她们下巴给卸下了,这样,她们就想咬舌自杀也不行,想撞墙又犟不过细妹的力气大。
含香慌张极了,又不知怎么劝阻清哑。
忽然又一个丫头匆匆走来,含香一见大喜,忙道:“快去请大奶奶来。”一面恳求清哑:“还请织女告诉大奶奶一声。”
这是在崔家,清哑从崔家带人走,于情于理都该告诉主人一声。只要告诉了林亦真,她必然要顾及自己和夫家颜面,不想闹上公堂,而清哑也要给林亦真三分颜面,最后便可小惩了事。
这是含香心里想的,她以为清哑是为林亦真出头。
清哑却不是为林亦真出头,而是为方初出头。
人家都在她面前这样说她丈夫了,她还能忍着?
她道:“不用。人命关天的事,哪个奶奶来也不行!”
依然要细妹将人押走。
含香急得不得了,使眼色给那后来的丫头。
那丫头回道:“含香姐姐,大奶奶正和表少爷商议事。”
一言既出,现场忽然安静下来。
含香心里一喜,目光闪烁,对清哑道:“郭织女别多心,大奶奶定是有正事和表少爷商议。不如……”
清哑道:“我没多心,是你多心。”
她极讨厌这含香说话的方式,一味地误导人,小小年纪心眼特多,把她当傻子一般玩弄。她再没心机,也在商场打滚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况且和她打交道的人有几个是简单的,哪怕她只学得一鳞半爪,也今非昔比。
她只是不愿在这方面用心思罢了。
含香闻言一滞,憋屈极了。
林亦明恶狠狠地盯着含香,若非顾忌她是崔老夫人的人,得罪了她恐怕老夫人怪罪姐姐,一定不会饶她。
清哑又对那丫头道:“带我们过去找大奶奶。”
含香这么说,她要不过去看看,对不起含香。
再者清哑也好奇:含香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难道也有人学玉瑶长公主给方初下药,陷害他和林亦真?
想到这,清哑有些急了,脚步匆匆。
见她着急,含香才自得起来。
一行人出了二门,清哑命细妹直接将那婆子和丫头送出去,交给张恒安排人送去大理寺,含香眼睁睁地看着,毫无办法。
她只得求道:“郭织女,先见了大奶奶再说吧。”
清哑道:“不用。”
这件事她绝不让步。
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