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恐韩希夷责怪照顾姑娘不周,以至于用了来历不明的药。
韩希夷瞅了她一眼,淡声道:“你谨慎原没错,只是口气太大了些。人家不是说了,叫请大夫瞧准了再用吗?这还没让大夫瞧呢,你怎知就不是好药?这药连我也没见过,你凭什么认为比咱们的药强?你就这样贬低人家、质疑人家一片好心!”
紫霞惶恐道:“我瞧那女人穿戴平常……”
话未说完,韩希夷便不客气打断她道:“那是你眼拙!再者,你有现在指责人家的,刚才干什么去了?怎不见你跟着姑娘?你如此懈怠,是不是也要像紫烟一样被卖?”说到最后,口气十分严厉。
紫霞惊得魂飞天外,忙跪下叩头道:“奴婢一时大意了,没看好姐儿,望大爷饶恕奴婢,奴婢再不敢了……”
紫烟就是照顾梦姐儿不周,导致她被烫伤的丫头。,事发后,韩希夷震怒,将她打了五十板子,发卖了。今日,紫霞原和紫云一块照顾梦姐儿的,因紫云进内去看韩希夷祈福完了没有,好打点动身回家。紫霞有些小女儿心思,等紫云走后,便带着梦姐儿去大殿求签。她拿着签文求和尚解签时,梦姐儿便独自跑出来了。紫霞找出来,见梦姐儿在银杏树下玩,她便放心了,遂往树上系签文,然后又买福袋和平安符,挑挑拣拣的,就忘了孩子。幸亏遇见清哑,若遇见拐子,十个孩子也抱跑了。
韩希夷冷冷地盯了她一眼,没理会,对紫云道:“准备走吧。”
韩希夷一行从侧门出来,悄然离开,没有和方初清哑会面。
到渡口上船后,他抱着梦姐儿站在船舱的窗边,远远望着观音庙,听着梦姐儿软声说“娘,药”,心中尖锐地痛。小小的孩子感觉如此敏锐,对着谢吟月胆怯不言,连笑容都没有;今日却一见清哑就叫娘,这难道是上天注定吗?
再说清哑,偶遇韩非梦,一时心软送了两盒药膏,因不想摆出施恩嘴脸,也就没表露身份名姓;紫霞则没将她的药放在眼中,也懒得问她名姓,又矜持自傲,也不愿透露韩非梦是韩家的女儿,故而清哑并不知自己将药膏送给了韩希夷的女儿。
她当这是一桩小事,很快就丢开了。
他们夫妻在观音庙住了一晚,次日吃了晌午饭才离开。
回到乌油镇老宅,圆儿迎主子进门,对方初回禀了一桩事。
方初冷笑道:“她果然自大!这样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转向清哑问道:“你可觉得累?若还能坚持,就同我一起审问她。”
清哑点点头,又不相信地问道:“真的是她?”
方初道:“可不是她!”
两人起身,同圆儿去了研发中心,命叫虞南梦来议事厅问话。
虞南梦来后,见方初和清哑端坐在厅上,面上一派肃然,不由心一突,忙上前行礼,然后道:“大爷和大奶奶回来了。”
方初盯着她,沉声道:“上午见的谁,你自己说!”
虞南梦吃了一惊,带着疑惑赔笑道:“大爷让我说什么?”
方初道:“你说呢?”
虞南梦不安地看向清哑。
清哑也凝视着她。
这是个清爽俏丽的女孩子,聪慧过人,为人行事大方磊落,等闲大家闺秀也不如她,清哑对她十分赏识。她出身官家,有这样教养也不怪。小方氏许多管事都想娶她为妻,她一直不为所动,至今未嫁。清哑坚定地护着她,从不强求或利用她来笼络人心。
在七仙女中,虞南梦排行第四。
她和清哑名为主仆,更像朋友、姐妹。
曾经的朋友、姐妹背叛了,暴露了不为人知的一面,清哑觉得十分荒谬——一个人怎能伪装这么成功?
连谢吟月都不能。
谢吟月在清哑面前,也是无所遁形的。
虞南梦却骗过了清哑!
她还想继续骗,因强笑着对清哑道:“大奶奶,到底出了什么事?若是我哪里做错了,还请大爷和大奶奶教导,我一定改正。”
清哑问:“上次是你把混纺布的图纸偷给卫昭的人?”
虞南梦愕然道:“织女怎能怀疑我?”不是一直怀疑福儿吗!
清哑无语的很,自己真有那么蠢吗?
方初大怒,眼神森寒!
他最不能容忍别人利用清哑的善良。虞南梦若只是偷图纸也罢了,反正各为其主,然清哑待她一片真心,她却利用清哑的善良为自己掩护,甚至还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妄图使他们夫妻产生嫌隙,半点节操和良知都没有,真该死!
他喝道:“贱婢!都这时候了,你还想欺骗织女!打量着织女良善好欺,还是把她当傻子呢?”喝命圆儿:“你来告诉她!”
圆儿便上前,对虞南梦道:“虞姑娘,你就别抵赖了。瞧这是什么——”他扬手举起一个竹筒——“这是从你房里拿来的。昨天你送去布行的那份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