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瀚海喝道:“别说我还活着,就算我不在了,老太太当日遗言:命一初和清哑监管方家,你们都忘了吗?”
方瀚漠道:“可是现在他们犯了事……”
自身都不保,还怎么监管家族?
方瀚海接连重捶桌面,怒吼道:“犯了事你们就想撇清?利用我儿媳的技术赚钱时怎不撇清?在奉州建立毛纺厂时怎不撇清?无适封忠义伯时怎不撇清?现在想撇清,是不是晚了点?”
众人哑口无言。
是啊,怎能撇得清?
方瀚海环视兄弟一圈,冷冷道:“就凭方剑那个畜生,生死存亡关头弃兄弟于不顾的人,能继承方家吗?”
他高声对外道:“来人!”
方家大管事走了进来。
方瀚海命令道:“速去告诉方则,传信给奉州:令方刚接管奉州毛纺厂,将方剑那个小畜生押回来家法处置!”
方大管事应声道:“是。”
答完且不走,怕他再有吩咐。
果然,方瀚海又傲然对众人道:“若小方氏真不保,我二房绝不连累族人,定会在皇上面前一力承担罪责!到那时,方则让出家主之位,由方利接任。眼下任何人不得妄动!”
方利是方瀚漫的小儿子,中了进士,现在外为官。
“若有不测,方利接任家主”,只这一句话,便瓦解了各房联手,也稳定了在场众人的心态,同时孤立了方剑父子!
也意味着:方瀚海退隐多年后,重新执掌大方氏!
所有人都应声道:“是!”
方瀚海对大哥方瀚漫道:“今日起,大哥在临湖州坐镇,弟弟去霞照帮则儿主持应对,各位兄弟依旧该回哪就回哪去。”
方瀚漫道:“二弟放心,家中有我。”
方瀚海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下午,他便和严氏去了霞照,父子婆媳碰头。
方瀚海在临湖州便听说方无悔被掳,心急如焚。他知道小鹊是无悔的替身,眼下见方无悔无事,才松了口气。
他严厉斥责方初:“都是你一句话惹的祸!纺织家业传女不传男,你这是想害死无悔吗?你只想证明你自己对清哑的真心,就不想想无适兄弟几个,难道不是清哑生的?不该继承他母亲的东西?”
严氏也道:“一初,这件事你考虑欠妥当。”
方初也知自己想得过于天真了,人性贪婪,他不过是私底下对清哑说了一句而已,谁知被人偷听去,并打起无悔的主意。
清哑辩道:“我们就是随口说的,坏人贪婪,我们也没办法。”
坏人做坏事总有他自己的理由,不该把原因归结到好人身上。那方无适不是也被掳过一次吗?那时方初已经说了“传女不传男”的话。
方瀚海叱道:“随口说也不行!没这个道理!”
他再宠爱孙女,也不会把家业传给孙女不传给孙子。
严氏忙打圆场道:“别说这个了,还有重要事呢。”
在临湖州,她就听人说清哑去县衙把谢吟月告了,很不满清哑,怪清哑太冲动,心想:“这么多年了,这直来直去的性子怎么就一点没改呢?这样莽撞,除了将丑事外扬,让方家和郭家被人议论,能解决问题吗?要能解决,一初早就这样做了,还等到今天!”
可是,眼下小方氏面临生死存亡关头,严氏将对儿媳的不满压制了,反而安慰鼓励她:“你状告谢吟月,做得很好!虽然有些莽撞,幸亏你父亲和一初这些年早有准备,眼下正是动手的好时机。你也别生气,等将他们一网打尽,自然能洗清你所受的冤屈。”
清哑坚定点头道:“谢谢母亲,我不生气。”
又安慰公婆道:“父亲母亲也不用担心我们。军服这件事,我有办法证明,一定会救出无适,叫真正的偷衣贼现出原形!”
那口气,傲然而肯定。
严氏欢喜地问:“此话当真?你真有办法?”
方瀚海也希冀地看着清哑。
清哑点头道:“我有办法!”
老两口相视一笑,松了口气。
虽然方初早做了安排,但官场险恶、防不胜防,他们还是有些担心。现在清哑说她有办法能化险为夷,那肯定是真有办法。他们相信清哑的能力,以前她就经常出人意料。
严氏心痒痒地问:“你有什么办法,可能告诉娘?”
清哑便用手罩着嘴,对她附耳说了一番话。
方瀚海就见严氏脸上笑纹不断扩大、变深,他什么也不用问了。
这一刻,婆媳同仇敌忾,将一切嫌疑隔阂都摒除,亲热的好像母女,说着进京各种准备事项。
严氏道:“你们这次进京事多,无悔就别带去了。倘或再出一点事,我跟你父亲可受不住。”
方初道:“不,要带去!若不带,别人该怀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