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信得过张老板。”裴泽扭头看花椒,温声道,“给张老板取银子。”
当着外人的面,花椒也不好扫了裴泽的面,只得起身回房数了银票,王氏站在门口拦住她,压低声音道:“媳妇,你是不是要账的来了?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要听老三的,不要给裴满还银子,他还不上的。”
扔到水里还听个响。
给了裴满,什么都听不见。
“娘,三哥都开口应承了,我还有什么办法?”花椒黑着脸道,“要拦,您去拦,我拦不住。”
“你都拦不住,我哪有办法。”王氏愤愤道,“那个天杀的,等他回来,你爹绝饶不了他。”
花椒看了看王氏,径自去了茗香楼。
张谦接了银票,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侯爷,今天的事,对不住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往心里去,以后,以后我们不会再做如此过激之举了。”
裴泽微微颔首:“生意人嘛,还是要讲究和气生财的。”
待送走张谦,王氏才上前抱怨裴泽:“你说说你,又往里搭银子,我跟你说,你那个二哥就是个无底洞,你填不满的。”
裴泽没吱声,转身回了屋。
花椒心里也堵了口气,去客房找到张氏,抱着宣哥儿去了茗香楼。
暮色四合,橙色的晚霞在天边铺了厚厚的一层,照得半边天也变成了橙色。
梁玉手脚麻利地在厨房里忙活,许由也忙得满头大汗,花椒便抱着孩子过去找老林头说话,老林头低声问道:“东家,二爷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吴知县有意为难咱们?”
“应该不会吧?”花椒道,“等等看吧,兴许很快就回来了。”
老林头叹气:“他除了添乱子,还能做什么,真是的。”
花椒只是笑。
她突然想去豫城了,起码豫城还清静些。
待回了屋,王氏和裴春山都在,老两口正坐在外套间的炕上跟裴泽说话,见她抱着孩子进来,裴泽很殷勤地接过孩子,花椒把孩子给他,自己进了里屋,王氏笑着逗弄着宣哥儿:“瞧瞧,这娃娃多壮实,比福哥儿壮实多了,两个人喂的孩子就是好。”
宣哥儿已经认识王氏,冲她咧嘴笑。
王氏心花怒放,乐得合不拢嘴:“你个臭小子,我当奶奶的一天不抱你都不行了,今晚跟我们过去睡,好不好?”
裴春山也望着宣哥儿直笑。
张氏搬了凳子,远远地坐着做针线。
“许家下个月来送日子,说是要四月迎娶,你得赶紧把木箱子准备好,不能再拖了。”王氏催促道,“除了嫁衣,我这边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就等着装箱了呢!”
“知道了。”裴泽点头道,“过两天,我要跟花椒带着孩子出一趟远门,六七天才能回来,我会让人把箱子送来的。”
“去哪里?”王氏忙问道。
“去禹州。”裴泽淡淡道,“这事你们不用管。”
“可你二哥……”裴春山神色黯淡,“若是官府一直不放人,咋办?”
“那他就一直在里面呆着就是。”裴泽从王氏手里接过宣哥儿,端起茶喂了喂他,用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嘴,“那么大的人也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王氏白了他一眼:“就是,银子都给他还上了,你还想咋地,再把他去捞出来?过分了吧?”
裴春山不好再说什么。
裴泽回屋的时候,花椒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见他进来,翻了个身面对墙壁,裴泽不声不响地解衣上床,伸手搭在她腰上,打趣道:“还在生气?”
“睡觉。”花椒扯过被子。
裴泽拍了拍她,枕着胳膊仰面躺下:“明天你收拾一下包袱,咱们大后天走,路线我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人接应咱们,安全问题不用担心。”
花椒没吱声。
心里却隐隐有些期待,除去带孩子的不方便,她倒是愿意出去走走呢!
第二天晌午,蔺沨如约来茗香楼见裴泽,得知裴泽的打算,蔺沨蹙眉道:“不过是进京面圣,你也不要想得太多,万一他不领常先生的情咋办?”
“他会的。”裴泽笃定道,“只要常先生能进京,就能事半功倍,何况他脸上也挂得住。”
蔺沨点点头:“但愿吧!”
确定了行程,花椒便比划着请张氏帮她缝制一个婴儿背带,出门在外,这种背带挺实用的,不过六七天的时间,她不想带张氏去,索性给她放了几天假,让她回豫城休息几天,张氏喜出望外:“夫人放心,保准耽误不了用,我用不了一天就做好了。”
果然,后晌张氏就把用蓝色细棉布做成的婴儿背带缝制好了,针脚细密,看上去很是结实,花椒瞧着有些单调,便又找裴莺帮忙绣个图案,裴莺觉得奇怪,问道:“这是什么?”
花椒便抱来宣哥儿示范给她看:“这种背带有放在后面的,有放在前面的,我还是觉得这种放在前面的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