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但后来传来的消息,他们不信也得信了。
只是,命他们审核三司衙门的各种账目,他们内心恐慌,头上冒出冷汗。
三司衙门掌管天下钱粮,三司使更是三相公之一,牵一发动全身,真要查出什么,三司衙门未必会怎么样,他们怕是要流放岭南了。
两人悄悄擦了擦冷汗,不及想明白,就到了三司衙门。
陈皮与刘横说了几句,便转向马严,黄鄯,道:“二位,官家说了,半个时辰,必须有个结果。什么样的结果,不需要小人多说吧?”
马严与黄鄯对视一眼,他们自然懂。官家兵围三司衙门,必须要拿到罪证,否则怎么向朝野交代?他们也清楚,这件事不难,三司衙门掌管天下钱粮,明暗的那些龌龊事,作为刑部尚书,御史中丞,他们门清。
关键是,他们不能啊!
真要将那些东西翻出来,所有人的脸上都不好看,最先倒霉的还会是他们!
眼见陈皮盯着他们,两人又对视一眼,硬着头皮道:“臣遵旨。”
他们两人可不是苏辙,吕大防等人,敢于硬刚赵煦,起码面上的礼数还是要周全的。
陈皮不敢大意,盯着他们,同时也开始对三司衙门一些位置关键的人物进行威逼利诱的审讯。
他们在赵煦书房推演了很多次,时间紧迫,必须争分夺秒!
三司衙门被封,不多久就传遍了整个开封城,绝大多数人第一时间不信,认为是谣言,继而惊愕,接着就是慌张的四处找人询问,探听究竟。
开封城里谣言纷飞,王公大臣前所未有的紧张,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梁焘本来正在喝闷酒,听到消息,双眼大睁,酒醒了大半,看着眼前的侄子,道;“你说的是真的?”
年轻人一脸惊魂未定,道:“是真的,我亲自去看过了,全部是宫中禁卫。二叔,您说,是不是有人告密到官家那,官家震怒了?”
毕竟涉及近三百万贯的军饷,官家震怒,调动禁卫查封三司衙门,也说得过去吧?
梁焘听完,脸色急急变幻,也跟着忐忑,恐惧起来。
年轻人看着他的表情,忽然惊醒,道:“二叔,您是担心这件事会牵扯到您?”
梁焘在凉亭里走来走去,头上急出冷汗,道:“难不成你认为这件事会是计相来担责吗?三司副使也不够资格,最合适背这个黑锅的,我这个户部尚书,首当其冲,最适合不过!”
这么大的事情,真要怪罪下来,梁家承受不起!
年轻人害怕了,颤声道:“二叔,那怎么办?”
梁焘走来走去,眉头要拧出血来,犹犹豫豫了好一阵子,梁焘深吸一口气,定色道:“没办法了,先发制人,将我准备的那些东西拿给我,我这就进宫。”
年轻人顿时明白,惊道:“二叔,这样一来,怕是计相,甚至是宰辅都不会放过我们吧?”
“快去!”梁焘喝道。
所谓的‘官官相护’,就是一定层次的人相互保护,彼此利用,结成的庞大,共存的利益网。
梁焘没有资格让吕大防‘官官相护’,但苏辙有,甚至是即便高太后知道了,也会不动声色按下来,将罪名推给梁焘,平静的了结这个案子。
要是三相之一的计相参与军饷克扣,倒卖等事情,朝廷脸面往哪放?
所以,梁焘要做的,就是将事情主动抖搂出来,哪怕事后被清算,也好比背这个黑锅强!
年轻人被吓了一跳,慌忙应着,跑去找那些他们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在梁焘怀揣着‘军饷消失案’一大堆证据惶惶入宫的时候,蔡攸正从裁造院出来,进入皇宫,但接着他就目瞪口呆。
官家下旨,宫中禁卫查封了三司衙门!
蔡攸怀揣着纸袋,一脸懵,自语道:“官家先一步知道了?”
如果官家已经知道了,那他这些东西还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