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你的衣服是凌御史脱的。”好在薄凉没有戏谑他的意思,老老实实的回答。
她倒是无所谓衣服这些事情,不过想到如果司慕醒了知道自己给他脱的衣服还好,不过如果一联想到亦白露也是自己脱的,那大概会是一场暴风骤雨。
所以这会引起麻烦的事情,她就全权交给凌九霄去做了。
虽然凌九霄疑惑了一下这种事为什么还要特意嘱咐他一遍,不过还是照着去办了,可能他还没能体会到薄凉那种纠结的心理吧。
亦白露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什么,大家都是男人,完全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面纠结,但是不知怎么一想到这种可能,就没来由的感到羞耻。
难道是因为知道他是太子的身份才有了这种奇怪的心理吗?
没想到有一自己会在这方面上变成另外的一个人似的,亦白露把头扎进药浴桶里,露出水面的只有一段白皙的脊梁。
薄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取过架子上的衣服搭在浴桶上“你的身体暂时没有什么事了,等下穿上衣服出来吧,在这耽误太久了,还是要想办法出去,你既然知道出去的密道,等下就带我们出去吧,再耽误下去,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危险。”
亦白露的脊梁沉下去,然后脑袋慢慢浮上来,只露出一双眼睛,心的看了看薄凉转过去的身影,喉咙里发出低沉的一声“嗯。”
薄凉见他醒了后就出去了,在外面的树杈上找到正倚着树干吹树叶的司慕。
“阿凉。”薄凉的脚步很轻,不过还没走近,司慕就已经取下嘴里的树叶,喊她一声了。
薄凉踩着厚厚的落叶往上走,在裸露外面的树根上借力踩了一脚,司慕就适时的伸手把她拉了上去。
“谢啦。”薄凉在司慕旁边坐了下来,不得不佩服他找的这个地方还不错,再坐几个人也没问题。
“你刚才在吹什么?”她也随手摘了片叶子,不过放在嘴里试了几下只有断断续续的声响,完全连不成曲子。所以她试了几下就放弃了,在手里无意识的把玩着。
“楚地调,我娘教我的,她教我的东西不多,大多时间她的心思都在我父亲身上,只有当我父亲离开以后她才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不过那个时候我继承了父亲的爵位,也开始忙碌起来,陪她的时间就更少了,直到她回去楚地,这些年来也是聚少离多,她虽然教我的东西不多,不过大多数我都记得。”司慕把树叶塞回嘴里重新吹了一遍,很欢快的曲子,不过很短。
薄凉学着他的样子重新吹了吹,虽然没能吹成完整的曲子,不过听起来也有模有样了。
司慕摸摸她的头“你除了读书写字外倒是什么都学的挺快的。”
“司叔叔,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摸我的头,这样我老感觉自己还是个孩子。”薄凉丢下手中的树叶道。
“你在我眼里就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啊,虽然我一直很不想承认,我比你要大上许多,但这毕竟是事实,从我当初第一眼见到你开始,就没有把你当成同龄人看待,虽然我们兴趣相投,算是忘年之交,但这个事实还是要承认的。”司慕一笑,捏捏她的脸“不过,从我爱上你之后,这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了,因为在我的眼里,没有什么是比你还要重要的了。”
“你发热了吗司叔叔?”薄凉伸出手摸摸他的额头,其实只是做着玩玩的动作“这算是真情告白吗?今怎么突然这样了?”
司慕把她的手抓下来攥到自己手心里“因为这次我心慌了,虽然我这个年纪这种话可能很好笑,但是并不是死过一次的人就不会再害怕死亡,相反,会更加惶恐,因为我失去过一次你,就会害怕第二次。上次我没能救的了你,这次我又去鬼门关走了一遭,我觉得应该对你更加好一点,以免以后再去遗憾,对不对?”
“司叔叔,你不过是中了一次毒而已,干嘛的自己好像命不久矣一样。”虽然九色饕餮鹿的毒很棘手,但根本就用不到薄凉出手,司慕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就把那毒吞噬掉了,所以薄凉才丝毫不担心司慕,只是司慕显然思考的太多零。
司慕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捉摸,他认认真真的看着薄凉“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你而已,那种感觉太让人崩溃了,不管是你离开,或是我离开,都难以接受,在没有爱上你之前,我或许可以接受你死了然后活下去,虽然那会让我无法再快乐起来。但是现在不同了,我可能都没有办法继续活下去。”
“有这么严重吗?”薄凉听得有些难以置信,她没想到在司慕心里已经是这样的想法了。
她也爱司慕,但是体会不到他的这种感觉,连活下去都做不到,会不会太过严重。
“因为我爱你阿凉,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在我中毒昏迷的时候,仿佛置身在火海之中,唯有在想起你的时候,有一片蓝色的清凉将那片火海浇熄,变成一片汪洋,我就置身其中,随着海水荡漾,直到你把我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