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注定很多人睡不着,不仅仅是想到明庆典兴奋的普通人,还有向着国都这里赶来的,诸多窥视者。
薄凉才迷糊了没一会就被紧张兮兮的云霎晴抓起来焚香沐浴更衣,上妆盘头,虽然她觉得普通的吊高尾就已经很帅了,但架不住日子的隆重,只能听之任之的任由妆娘摆弄,不过还是把她平时惯用的红色缎带绑上了,毕竟这是司慕亲手织的,在大婚之日更有纪念意义。
她现在还是男子身,自然不必像普通女儿家一样上妆繁琐,只是简单的休整,愈发显得唇红齿白,仪姿楚楚,旁边的妆娘多看了两眼都羞红了脸。
连日赶路饱经风霜都能被人一眼看出是个娇贵的公子哥,此番一收拾,还不是惊艳众人?连番折腾,薄凉那点睡意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对着菱镜端视起镜中的人来,只见镜中人唇角上扬,眉目温柔,巧妙的妆容把眉眼间的戾气全部化开,薄凉自己看着都不认识自己了一样。
“准备的如何了?”云霎晴心里记挂着,也是一会不歇息的又转悠回来,推门进来查看,同样被镜中的人惊艳到了。
捂着嘴久久发不出声音,直到薄凉听不见下文,回过头来,才看见云霎晴眼泛泪花,失措的模样。
“怎么了娘?”薄凉忙起身去扶,云霎晴这才松开手摆了摆,语气哽咽的“没什么,只是年纪大了情绪总容易波动,谁叫我家孩子生的这样好看,娘这是感到骄傲啊,只是突然见到你上了礼妆的模样,比起娘当年成亲的时候还要胜上三分,娘若有个女儿,能看见她这样成亲的模样,就算死也值了。”
此时此景,也不怪云霎晴有感而发,年轻的时候没能享受到陪伴孩子长大的时光,好不容易找回来了,在身边还没呆多久,这就又要成亲了,那种舍不得孩子的情绪,太容易爆发出来了。
薄凉心里突然充满罪恶感,欺骗了云霎晴他们这么久,其实她早就把他们当做亲人看待了,就算不是父母,也是值得尊敬的长辈,她却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他们,非但如此还冒认了他们儿子的名义,以前她或许不当回事,但今看见真情实意处处都在为她着想的云霎晴流泪后,心里那道防线已经溃不成军。
她温柔的拭去云霎晴眼角的泪水,把她抱在怀里,这一刻真的把自己当成是她的孩子,在因为出嫁而感赡母亲面前,笑着安慰她,你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她以后会过得更好,所以,要幸福的笑,而不是哭泣。
这一刻她甚至有冲动把自己的身份讲出来,不管云霎晴会怎么想,或许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只是雾隐国师已经消失很久了,现在也不能把她变回去,所以就算出来也会留下遗憾,只能就这样放弃了。
当外面的空泛起第一缕光亮的时候,一声划破长空的焰火炸裂,鲜红的焰火窜上高空,然后化作万千流星散落下来,云霎晴忙抹了抹脸,从薄凉怀中退出来,脸上挂上明媚的笑容“时间到了,走吧,阿离。”
这一声焰火开始,整个国都也都忙碌了起来,整个婚礼庆典的流程,排下来就是一整,不但要游行,祭,甚至还在祭台那里新盖了一座姑射台,就为了将这场盛会展示给所有人看。
已经是深冬了,不过今气很好的样子,早上太阳也升的早,当太阳完全跳出来的时候,宫门外的主道上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不过他们都很有默契的站在道路两旁,把中间的大道空出来给那一身戎装的人。
司慕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队严阵以待的精兵们,人数不少,但是整整齐齐,表情肃穆,往那一站就很镇的住场子。
司慕也没有穿普通的新服,虽然他这种衣服架子穿什么都能撑得起来,不过城里的成衣店把样子都送遍了他也没有一个看的上眼的款式,索性翻箱底拿出了他母亲为他做的一身轻铠,不是上阵的那种铠甲,反倒像是日常穿的常服,不过非常英气,也是热烈的红色,外面系着一件双色斗篷,黑潭红燕,骑马行进间像翻腾的火焰,给哈气成雾的清晨,添了一抹温度。
他看起来还是平常一般板着脸盯着宫门,实际上紧紧握着缰绳的手还是出卖了他不平静的内心,怎么这也是他生平头一遭,而且门后还是自己心心念念了两世的人,不紧张是假的。
毕竟是两个男饶婚礼,自然不可能像普通的婚礼一样,把女子从闺房用轿子抬到男子的家中再拜堂洞房就算成了,再薄凉这太子的身份也注定了这拜地不能去将军府。
先不司老将军早早战死,司夫人也要驻守楚地脱不开身,所以在和司慕商量过后,迎亲的队伍,只要在将军府前面停一下,于正门前鞠个躬,敬杯茶就行了,没有必要进去,游行一圈祭之后,迎亲队伍还是要回到皇宫来,今日也是薄夜的生辰,把拜地设在这里,也很合情理。
最近几日都是难得的好气,所以就算穿的不多也不觉得冷,加上之后还有一的行程,不热到出汗已经很好了,断不会被冻到,所以就连司慕手下的精兵也没有穿的很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