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过这种感觉,冰冷的,孤独的,凝望她时,仿佛来自深渊的恐惧,不知不觉就把人吸进无边的黑洞里吞噬掉的感觉,尤其是薄凉无所觉,她却是看的真切,她的皮肤外面不时的蔓延过青色的纹路,格外慎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吓的腿软了,还是被这威压震的麻痹了,竟是张不开嘴,也迈不开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安凌空追过来。
明明方才还是不耐烦的模样,这么会功夫竟是挂上了欣喜若狂的笑容,更让人摸不清头脑了,这个人一直都是个迷,不管什么时候都让人捉摸不透在想什么。
他落在虎视眈眈一直紧盯着他的薄凉面前,丝毫没有受到那让燕不巧动弹不得的威压影响,步履轻松的走到薄凉面前,低头向她凑过去。
薄凉虽然看起来举着拳头的御敌之势,其实每个毛孔都紧张起来,她不怕战场厮杀,却是最讨厌这种猜不透对方到底想干什么的状态。
长安低下头,在她颈间嗅过,嗅的薄凉汗毛倒竖,强忍着没有一巴掌拍过去,佯装镇定的问道“你……你到底要干什么?不是还没到杀我的时候?”
有的时候饶心理是很奇怪的,知道对方还不到要杀自己的时候,就各种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的,而对方突然改变心意一样紧追不舍的时候,又一秒怂了,拿这件事当借口。
薄凉自然是不想死的,但她在长安面前如此矛盾也是有原因的。
当两饶力量在一个绝对不平衡的状态,对方不管什么时候要你死,都躲不开的时候,这种应激反应,就叫做破罐儿破摔。
朝汉方才因为差点走火入魔的暴躁情绪不见了,好像遇到什么非常开心的事情,又俨然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手里捻着佛珠,笑容可掬,平日见了这样的僧人,万万想不到会是什么心怀不轨之人。
所以俗话的还是有道理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这个道理。
“那是之前,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他果然不是无的放矢的追过来,而且听他的意思,好像有什么大麻烦被解决了一样。
“为……为何。”薄凉此时就像一只被大灰狼盯上的绵羊,这只大灰狼本来还要把她当做过冬的粮食,却突然露出了獠牙。
她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脚后的石头被踢到滚落山崖,跌落的声音让她一激灵,才记起身后就是悬崖不能再往后退了。
“我本没有必要与你听,不过看在你与我也算是颇有孽缘的份上,倒是不介意让你明白一点。”可以看得出他的心情真的很好,好到本性暴露无遗,现在的他既没有平时老神在在的高僧模样,也没有强忍着不能对薄凉下手的隐怒暴躁,不过劣性还在,这性格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慢着,不巧和这件事无关,你能否让她先离开?”薄凉却在知道真相之前叫了停,不是她不想知道到底长安对她的命这么执着的原因,而是她不想让不巧知道,糊涂的人才能活得久,如果她知道了,眼前这个人会不会放过她就难了。
长安没有回答,不过看态度像是默认一般,薄凉也顾不得什么了,赶紧把燕不巧推出去“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不行就回去楚地吧。”
“表哥”燕不巧自然不可能走得决然,总还是不舍得,她差不多明白自己这一转身后,薄凉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但有的时候,无力感是会贯穿全身的,在这自顾不暇的时候,她怎么做能救下薄凉呢?没有办法,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又能做什么呢?大哭大喊叫着不要杀掉表哥?你觉得这个人听得进去吗?没看薄凉在这个时候还想着把她存在的危险降到最低,让她赶紧离开吗?
燕不巧只能跌跌撞撞的后退着,尽管情感上让她不想离开,但是理智还是拉住了她,让她往外走去,只是走出去没有百米,就重重的磕在一堵墙上,毫无准备的燕不巧直接跌到在地,脑袋一阵轰鸣的眩晕。
薄凉是一直注视着她的,就想等她离开后再与长安拼个你死我活,管他想什么呢,死也不能死的任人宰割吧。
但是燕不巧那边出了状况却让她对长安怒目而视“你干了什么?”
她无论如何也不想把无辜的燕不巧扯到这件事来,但显然长安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这可怨不得我。”长安摊摊手,好像让燕不巧撞上一堵看不见的墙壁,不是他干的一样,反正他从始至终都目光迷恋的看着薄凉,这么一倒也显得他很无辜一般,倒是薄凉被他这种目光看的一阵恶心。
“我可不能让外人进来打搅我的好事,提前做些布置也是必须的,万一有人要进来和我抢人怎么办。”长安的颇认真,薄凉却听得心底发凉,看来他并非无脑之人,在过来之前就在周围布置了手段,不但让外面的人进不来也可以让里面的人出不去。
这样一来就算她想要躲进须弥界里,都要斟酌斟酌了,毕竟在哪进去就会在哪出来,他如果在这里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