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翁掌柜摇头:“成衣固然要买,但若论合身,还得丈量之后再缝制妥当,否则再好的成衣,多少都有些尺寸偏差,穿起来高低长短不合,就不美了。”
小二笑道:“翁掌柜说得是,本店正好新进了一批上好的苏州缎子,我这就拿来,请列位瞧瞧,若是瞧得上,本店师傅一两天就能做出来。”
他本想请聂尘等人落座等候,但四下里目光一扫发现那一对男女和几个跟班已经占去了店里的几张椅子,只得赔笑着奉了茶,让靖海商行的人站着等。
郑氏兄弟愤愤不平,喊道:“怎么他们有座位坐,我们就得站着?”
铺子老板赶紧弓腰过来,赔礼说好话,又找了几张马扎让几人坐下,翁掌柜也不是羁傲之徒,见店主为难,不便多说,只是催促快拿布料来看,定了好走人。
店主和小二去柜台上拿布料,四人坐在马扎上,翁掌柜和聂尘还好,郑氏兄弟身材魁梧坐得就很难受,特别是郑莽,像一头大象蹲在了一只小板凳一样,模样滑稽好笑。
那美女随身有个丫鬟,扭头见了这一幕,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另几个跟班也嘻嘻哈哈,忍俊不止。
郑莽本就扭着屁股坐不踏实,抬头听有人讥笑,顿时怒火窜头,大喝一声:“笑个屁!”
这一声如霹雳雷鸣,震得房梁都在掉灰,那丫鬟顿时花容失色,朝美貌女子身边缩了一缩,而几个男跟班和守在门口的两个壮汉神色不善的望了过来,有人起身还嘴:“嚷什么嚷?你吼谁呢?”
郑氏兄弟本就对差别待遇有所愤懑不平,再加上那俊朗男子陪在美貌女子身边,其他男人看了都如同喝了醋一般,两人心中酸溜溜的不舒服,借题发挥,蹭一下跳起,骂道:“谁接嘴就吼谁!”
那边人多,自然不会认输,立马几个汉子就怒目圆瞪的站起来,剑拔弩张,店主慌忙过来团团作揖,打圆场说好话:“几位、几位,都是小店的错,且不要生气,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陈龙王虎,都坐下,怒气冲冲的像什么样子。”
只听那白衣男子朗声道:“别人要坐,就让他们坐了便是,没见马小姐在这里吗?莫要惹姑娘笑话。”
“是,少爷。”
几个壮汉讪讪的躬身答道,腾了两张椅子出来,站到旁边。
白衣男子朝翁掌柜拱拱手,歉意一笑,风采绝伦。
美貌女子笑吟吟的看着白衣男子,眉眼里都是温柔,似乎很欣赏他处事的方法。
这么一来,翁掌柜顿觉气势输了一头,人家大肚能容,轻飘飘一句话就占据了道德高地,只得呵斥郑氏兄弟:“不要生事,就坐马扎!”
郑氏兄弟只觉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明明是自己被人嘲笑,如今反过来好像还没了道理,对面两张空椅子好似在讥讽自己一样,说两人小鸡肚肠。
“哼!”两人涨红了脸,闷头坐回马扎。
聂尘静观这一幕,心想这男子好口才,两把椅子就换来女子钦慕好感,还顺带呛了别人一把,还令人说不出不是来,这份气场心机,倒是出类拔萃。
小二忙不迭的抱出几捆缎子来,放在柜上任聂尘挑选,果然都是极品好料子,匹匹都是苏杭好货,苏罗真丝天下无双。
聂尘随意挑了一匹,倒不是真喜欢这料子,而是一堆布里面只有这一匹色泽独特,蓝色如海,很对自己的脾性。
“就这了,做件袍子就好。”
“小哥好眼光,这颜色做一件对襟长袍,一定令小哥鹤立鸡群卓尔不凡!”小二拍了马屁,笑道:“本店手艺一流,做得又快又好,小哥隔天就能取,这是票据,请收好。”
隐隐的,又有轻笑从一旁传来,聂尘瞥了一眼,见那丫鬟又在掩口耸肩,大概是小二那句“鹤立鸡群”令她想到了什么。
“小翠,你又笑什么?”美貌女子娥眉微蹙,看了丫鬟一眼。
丫鬟赶紧憋住笑,但那双眉毛弯弯底下的眼睛却依然掩饰不住笑意,眼神一直在郑莽身上打转。
“小翠年幼活泼,马姑娘不要管得太严。”白衣男笑道,展开折扇轻摇两下:“店家,你这里就这些货色么?还有没有不舍得拿出来的啊?”
店主慌忙把聂尘刚挑过的缎子抱过去,道:“岂敢岂敢,陈公子,本店最好的丝绸缎面都在这里了,虽然比不上大城里面货色齐备,但绝对不算粗鄙简陋,请公子慢看。”
陈公子摇着扇子对马姑娘笑道:“偏僻小县,的确比不上大城里面的东西贵重,要不是马姑娘刚才下轿时溅了路边妇人泼出来的水,我们也不会在这里做衣服。也只好将就一下了,马姑娘且挑选一匹吧,当然,钱由我付。”
马姑娘媚眼生波,低头娇笑:“岂能让公子破费。”
“呵呵,能从秦淮河畔将马姑娘请到香山县来陪我一游,怕是天下唯我一人而已,连一件衣服都舍不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