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健也哈哈附和着道:“太蠢了,为一点酒就丢了性命,太蠢了!”
两个倭人面带讥讽,哈哈大笑,还碰了一下杯,吞了一口酒。
满屋的人都看着他俩,无人说话,有股火一样的味道在众人之间蔓延。
“既然跑了,就请勘定大人责成手下追捕。”李旦打破沉默,高声道:“派人送那妇人回去,拿抚恤银子给她,先好好过日子,等勘定大人的消息!”
“是。”门外进来的人朝几个倭人看了一眼,躬身退下,少歇,门外嚎哭的声音没了,想必人被劝走。
“好了,今晚酒足饭饱,就不叨扰了,告辞!”松浦镇定笑吟吟的起身,朝站起来的李旦道:“过两天我让人把文书送来,关于提税的事,先多谢李佬了。”
“国守慢走,我身体有恙,就不远送了。”李旦拱拱手,对李国助道:“儿子,送国守出门。”
松浦镇信哈哈笑着,带着两个倭人从桌子之间穿过,在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李国助殷勤的陪在他身边,点头哈腰。
聂尘一直旁观着,目送倭人们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宴席上一片窃窃私语,所有的人都在议论,有人愤懑有人不平,但李旦不说话,没人出头。
而当聂尘回头时,看到面如沉水的李旦已经把长袖一甩,自顾自的进了后堂,再不出来。
“唉,东家也是为难呐。”身边的施大喧摇着头说了一句:“在倭人的地头上,谁能真的跟他们硬拼?大明朝倭乱官兵都镇不住,东家总不能连家业都不要了吧。”
无人附和,满桌的人都没说话,沉默得空气都凝固了一样。
郑芝龙和郑芝豹拳头都捏出了水,几乎扭断了筷子。
聂尘目如秋叶,轻轻的叹口气,想拍一下桌子,但最后落在桌面上时,变成轻轻一抚。
夜宴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