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言。
于是种种逃税手段层出不穷,洪家采取的是通用的作法:投靠大作坊主。
大的织造作坊都是官宦人家开的,背景很深,后台极硬,按照以往的经验,他们一般不会有税监敢上门收税的。
但这次不同,织造太监挨家挨户的统计,铁面无私,不论你家后台在京城里如何的呼风唤雨,该交的税,一文钱都不能少。
洪家的那几台机子,当然也不能免去。
这样一来,矛盾就深了。
在一些有心人的煽动下,漳州织户堵了知府衙门,下跪请愿,这种影响税收的请愿自然是没有效果的,知府装聋作哑,税监态度蛮横,挥舞大棒,将织户们打散了事。
事态升级,有人混在织户当中打了征税的税吏,有几个人受了重伤,这就是当时有名的漳州织户之乱。
官府用雷霆手段予以镇压,洪家因为在请愿书上签名靠前,被拿了当典型,父亲被捕下狱,不明不白的死在牢里,家里财产被抄拿,剩余的被亲戚窥视,一点点的蚕食一空,母亲绝望病亡,丢下十几岁的洪升哭天无路,吃了几天百家饭后,被一个跑海路的叔伯带到了日本,在李旦账房中做事,混一口饭吃。
“但是我一直想着大明,我想回家,回去把我爹妈的仇人一个个手刃!”童生眼里冒出戾气,平和的脸变得狰狞:“账房中成天无所事事,混吃等死,在这里我快要憋出病来了,我要上船,去海上混出名堂,做一个像聂兄这样敢作敢为的男子汉!”
他猛地站起,在聂尘还没反应过来时噗通一声跪下,纳头就拜。
“请聂兄向李老爷说一声,把我要过去,我愿从杂役做起,在聂兄的船上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