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派人出去,也是必死的结局。
此刻聂尘竟然主动请缨,令人惊讶,刚才这个小伙子发声提醒颜思齐的举动已经够李旦意外的了,此刻又出头去决斗:“这个红毛鬼很厉害,会死的。”
“左右都到这一步了,让我去试试。”聂尘没有他那么紧张,甚至还微微笑了笑:“死了就请老爷照顾我那几个兄弟。”
李旦看着他的眼睛,又扫了一眼还在嚣张喊叫的雷耶松,终于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聂尘拱手致谢,转过身迎着雷耶松走了过去。
雷耶松斜着眼瞥了瞥这个比自己矮一个脑袋的年轻人,夸张的把双手举起,举目四顾:“他们派了个小孩来送死,上帝,我该怎么办?送他去见上帝吗?”
白人们哈哈大笑,笑声里,聂尘镇定的自己的短铳拿起,朝雷耶松的脸瞄了瞄。
雷耶松冷笑着把脸放低,凑近聂尘的枪口,道:“喂,小孩,你会用枪吗?”
聂尘的短铳没有装药,在通事翻译后,他虚扣了一下扳机,发出“啪嗒”的脆响,也跟雷耶松一样冷笑道:“不大会,所以我要修改一下规则。”
“当然可以!”雷耶松抬起身子大笑起来:“通事,你告诉他,只要仍然是用火枪在二十步的距离上决斗,他要怎样都可以。”
“我不大习惯用你们的火枪,我要用自己的,另外,既然是决斗,那就不要事先装药填弹,而是开始后双方一起装药填弹,看谁的速度快。”聂尘道。
通事两头翻译,舌头连翻,雷耶松一边把玩着火枪,听着听着笑得更加大声了。
“小孩很聪明啊,知道我是荷兰第一神枪手,居然想用装药速度来压制我。”他乐得不能自己,扭头对身后的几个白人喊道:“喂,你们告诉他,我的外号是什么?”
“上帝的快枪手!”白人们大喊着,嘴里发出戏谑的声音。
“上帝的快枪手,无论是射击还是填弹,我都是整个荷兰海军里数一数二的人,你打错主意了!”雷耶松恶狠狠的说道。
“你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聂尘不想跟他废话,问道。
“答应,当然答应,对于东方的对手,我一向都很大度。”雷耶松摊开手,哂笑着冲周围的耸耸肩:“松浦大人,我们商量好了,可以开始吗?”
松浦镇信看看李旦,然后挥了挥手。
李旦这边的人悲壮的看着这一幕,眼含热泪,颜思齐歇斯底里的挣扎着,要不是郑芝龙和另外几人拖着他,这个汉子一定会不管不顾的抢上场去。
雷耶松朝聂尘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转身,走到二十步开外,短铳插在腰间,药壶和弹袋在屁股上晃动,然后悠然的再转身,他自信凭自己的动作频率,足以在这种状态下稳赢。
一个白人站在两人中间,高举着一块白布,左右喊了一声,将白布一放,人飞也似的跑开。
雷耶松闪电般的抽出短铳,一手摸出药壶快速的倒出火药填入药池,再摸出弹袋掏出铅丸,从铳口塞进去,用一根铁条狂捅。
在捅实弹丸的间隙里,他甚至还有一份闲心看向对面,想瞧瞧那个年轻人手忙脚乱的样子好不好笑。
然后,他看到聂尘把短铳插在腰带上、端着一个铜制的圆筒已经走近到了五六步的距离上。
雷耶松有点懵了,他在干啥?
聂尘朝他微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然后扣动了天机筒的机关。
弩箭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