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那些文人自然不懂,可是咱家懂。”
涂文辅肃容说道,脸色变得凝重,语气深沉:“军饷事大,关系到毛都督的前途仕途,说难听点,还关系到你的身家性命,这事的确不能马虎,你给咱家交个底,你的生意盘子,究竟有多大?”
毛文龙眼珠子转了一转,叫苦不迭:“哪里有多大,公公明鉴,皮岛是个荒岛,寸草不生,我屯田多时,连一根苗子都长不出来,往东是海,往西也是海,鞑子还在岸上虎视眈眈,能做什么生意?只不过借着鞑子眼珠子瞎的时候,派人伪装为民,去到山上挖些人参、买些东珠,贩卖给南下的客商而已。”
“毛都督没把话说透啊。”涂文辅似笑非笑,敲了敲桌子:“言官们的奏折上说的可不止这么点。”
“言官们夸大其词,一颗米在他们嘴里可以说成一车米,信不得的。”毛文龙忙道:“当然除此之外,我们也做些米粮生意,弄些朝鲜国稀缺的东西,卖给他们,又把那边的特产,卖给大明的商人,赚些差价,利润薄得很。”
“呵呵。”涂文辅哈哈一笑,把身子朝后一倒,没有说话。
毛文龙等了一阵,偷瞄了涂文辅两眼,瞧见这个胖太监老神在在的样子,心中一阵恶寒,没法子之下,只好又道:“嗯,咳咳,其实吧,公公,我们还时不时的出海,劫一点替鞑子买粮食的商船,这都是些见利忘义的商人,杀他们头都可以,抢了他们即能削去鞑子冬粮,又能惩罚那些奸商,其实……”
“好啦,毛都督,不用说了。我来说吧。”涂文辅嘴角冷笑着,抬手打断毛文龙的话:“你我自天启初年,就是相识,那时你还是个守备,我只是个内书房教授,啥都不算,不过应你舅父山东布政使沈光拃之邀,大家认识了,你在辽东打生打死,我在内宫辛苦耕耘,能走到今天,都不容易,彼此清楚,所以谁也别瞒着谁。”
他竖起一根手指:“你在辽东辽南,一年贩卖的人参、东珠,没有一万两的规模,也有两万两!”
毛文龙忙摇手:“没这么多,没这么多!”
涂文辅不理他,竖起第二根手指继续说道:“你将朝鲜的粮食,卖到辽北,卖给谁我就不说了,这上头你一年也是几万两的收入。”
这话有些诛心,毛文龙脸色都变了。
涂文辅咧嘴一笑,竖起第三根指头:“你又把大明朝的好东西,例如布匹、丝绸之类的,卖到朝鲜,从中渔利,还有跟倭国那边勾勾搭搭,这些我都知道,魏公公也知道,你里外里的算下来,自己说说,你有多少钱赚,自己算。”
说完之后,他收回手指头,拍拍桌子,微笑着等回答。
毛文龙脸上白一阵红一阵,仿佛被人窥穿了心肝脾肺肾的感觉十分不好,心中暗暗动怒:这特么是谁漏的底?
“你也别去猜想我怎么知道的,魏公公掌东厂,手下能人多得很,这些消息随便就知道了,你包是包不住的。”似乎看穿了毛文龙心中所想,涂文辅大刺刺的抿了口茶:“你要我们帮你,想骗我们可不行,如何啊?毛都督!”
最后一个字咬得很重,重得毛文龙心中颠了一颠,眉毛拧成一股绳。
想了几秒钟,他抬起头,已然换上了一副笑脸:“那……依公公的意思,要怎么才好?”
涂文辅脸上带笑,把手伸过去,在袖子里和毛文龙的手捏在一起,做了个手势。
毛文龙勃然色变,失声道:“公公……这也太多了吧!”
涂文辅收回手,慢吞吞的摆弄面前的酒盅:“哪里多了?又不是我要,得先打点魏公公吧?魏公公现在皇上跟前第一红人,少了你好意思?要摆平你这事,得发动朝堂上多少人帮你说话,人家做了事,总得落点好吧?不给钱今后谁替你喊冤?再有,你东江镇一年军饷要想从朝廷的盘子里多拿点,兵部手上漏一漏就够你吃喝半年的,那些人总要打理打理吧?这都要银子开路,你说多不多?”
“这……”毛文龙犹豫起来,半天没吭气。
“好了,毛都督,我是为你好,若不是顾念你我好多年的交情,我根本不会跟你说这些,说点实在的,如今排着队送银子给我的人多的是,我理他们了吗?”涂文辅转变了角色,主动替毛文龙端起了酒杯,还碰了一下,再塞入毛文龙手中。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出点血哪有便宜可占?眼光长远一些,你只要攀上了魏公公这条线,朝中那些言官今后就是个屁!任谁也奈何不了你。”
毛文龙看看他,迟疑着接过酒杯,怔了片刻,猛一仰头,将酒一口喝了个干净。
“好!就依涂公公所言,按这个分成便是。不过东江镇今后的军饷,可要魏公公多多照拂。”
看着毛文龙出血割肉的脸部肌肉痉挛变化,涂文辅笑得很开心,慢慢抿掉自己的那杯酒,道:“好说,魏公公对自己人都是很慷慨的,如今那些酸才抱团跟公公作对,我们自然也得抱团才行,你放心,魏公公那边,我自然会帮你说话。”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