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的端着一个盘子上来,示意把头埋在桌子上啃的聂尘稍微让一下,他好放盘子。
聂尘满嘴是油,把嘴暂时从一只鸡身上挪开,看到盘子里装的是条煎鱼。
鱼的种类他不知道,不过盘子一放下,那香气就扑面而来,直冲舌根。
他将啃了一半的鸡丢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放入口中,顿觉外酥内嫩,绝美无比。
只不过,稍微有点淡。
聂尘砸砸嘴,心想大概是第一口没尝出来,于是又夹了一块,慢慢的抿。
“孔诺多塔哇,秀桑聂四内?”
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就在聂尘细嚼慢咽的时候。
聂尘一惊,忙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老和尚笑吟吟的站在身侧,正朝合掌施礼。
这和尚他认得,正是倭国势力最大的佛教宗派,天台宗的当家主持,倭国国师天海和尚。
聂尘左右转转头,见四周无人,觉得天海大概是跟自己说话。
他忙站起来,双手合十向天海还礼,嘴里道:“空你洗哇我不知道你说啥。”
这老和尚跟德川家不对付,找自己说话干啥啊?
但四周没有熟人,更没有通事,鸡同鸭讲说什么?
聂尘朝大厅上头望过去,只见德川秀忠已经离席,回去自己住处休息,或者开始吸大烟,德川忠长正在和一群倭人大喝特喝,眼睛都喝得眯起来了,肯定指望不上。
天海和尚对聂尘的反应也很意外,他没想到,聂尘居然不会说倭话。
这可怎么交流,天海也不会说汉语啊。
两人面对面的尬笑,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是好了。
天海是带着坏心思来的,他手上端着两杯酒,其中一杯当然是放了药的。
他将半包药粉都放进去了,只要聂尘喝了,保证浑身燥热、神志尽失,只要把他拖出去放进新房里,必能做下弥天大案来。
原以为,以自己的身份,亲自端着酒过来,他怎么也得给面子喝一口,那就妥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不会说倭话。
天海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他保持着微笑,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把杯子递给聂尘,自己端着另一个,仰着脖子,一口把酒干了,然后笑呵呵的一个劲冲聂尘抬手。
那意思是,我干了你也得干。
肢体语言一样能表达意思。
聂尘立马懂了,不过立马也起了疑心。
这老秃驴什么意思?不请自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莫非酒里有毒?
他多了个心眼,佯作不懂,把杯子放下,拿起桌上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还亮了杯底。
天海一怔,继而又端起聂尘故意放下的杯子,递给聂尘,边笑边做喝酒的动作。
这特么等于明说酒里有毒了,聂尘当然不干。
他单手推辞,倔强的把自己的杯子亮给天海看:“喝了喝了,你看,空了。”
天海脑门上青筋直冒,本来很简单的事,怎么就这么复杂呢?我一个国师请你喝一杯,你这么不给面子,实在荒唐。
他又叽里咕噜说了一阵,将杯子朝聂尘嘴边递,聂尘也叽叽哇哇的说着,就是不喝。
两人僵持起来,你推我揉,那杯酒不知是怎的,居然被碰到了地上,打湿了一片榻榻米。
聂尘乐了,天海怒了。
药全在里面,你倒了我又得重来,他很想当场捏着聂尘的鼻子把怀里剩下的半包药粉全灌进去。
聂尘低头瞧了瞧地上,发现榻榻米没有变色,也没有诸如生起泡沫之类的异常,心中不禁奇怪,莫非这酒里没毒?
两人各怀鬼胎的对望,一齐干笑,旁边的倭女忙拿着布过来,将地上擦拭干净。
酒是喝不成了,天海只得悻悻退开,但没走远,就在附近兜兜转转,跟其他倭人说话。
“这老和尚没安好心,他到底想干什么?”聂尘心里警惕万分,酒里不像有毒,难道是要过来套近乎?
心头疑惑丛生,伸筷子又夹了几块鱼,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天海和尚过来败了胃口,他老是觉得嘴里能淡出鸟来,明明煎得很美味的鱼,入口总是没有滋味。
罢了,这饭也别吃了。
聂尘把筷子一放,就欲起身,打算告辞先走一步,德川家的喜宴,你们自个儿慢慢喝着。
不料还未起身,就见好几个人走过来,“噗通噗通”的坐在了自己身边。
举目一看,又瞧见了天海和尚这老秃驴。
只见天海国师笑眯眯的,依然端着酒壶,嘴里咿呀咿呀的,指着不请自来坐下的几个倭人贵族说话。
这几个人当中,竟然有一个懂一些汉语,当即翻译道:“聂君,我等都是在幕府中任职,听天海国师说,你对德川家忠心耿耿,不但为秀忠大人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