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满?”聂尘错愕的讶然抬头,觉得听到了封建年代最可笑的神棍言论:“萨满能治疗何东家的病?”
“对啊。”沈世魁热情的说道:“辽地很有名的一位萨满大师,曾经治好了很多人的病,比我们汉人的神医还厉害。”
“萨满不是野猪皮的宗教吗?”聂尘皱起眉头,想起了萨满的来源:“他们的巫医怎么会在毛大帅的营里?”
“呵呵,后金跟大明作对不假,但这位巫医却是个辽人,祖上三代都曾经娶过汉人女子为妻,所以他虽然是萨满教里的人,却跟我们汉人一点不生分。”沈世魁似乎料想聂尘会有这么一问,笑道:“若是聂龙头愿意,我可以请这位萨满巫师为何东家开个方子。”
聂尘闻听,心中就有谱了,把头摇得如拨浪鼓,道:“我闻医者治病,都要望闻问切,这巫医怎么能连病人都不见面,就直接开方子?须知病情不同,方子就不同,怎么能一概而论?这样岂不是要医死人?”
沈世魁尴尬的咳嗽两声,他大概也知道聂尘说得在理,不过依旧坚持说道:“聂龙头有所不知,这位巫医的方子……与众不同,他医别的行不行我不知道,但对于中毒这方面,有特别的造诣。当初毛大帅带着一百多人初到皮岛,于北虏万军丛中夺了一块安身之地,那年月,可无比的凶险,没人看好他,唯有我,一个在辽地经商的小小布贩子,却义无反顾的投靠他,不但将全部身家都换了米粮军需供毛帅使用,还……”
沈世魁唾沫横飞,说着说着就说飘了,开始言说几年前跟着毛文龙的事迹来,完全偏离了本意。
聂尘知道这类商人的本性就是如此,靠嘴皮子功夫能把死人说活,于是咳嗽了两声,敲了敲桌子。
“呃,跑题了跑题了,呵呵,我这人就这毛病。”沈世魁醒悟过来,不好意思的笑笑:“聂龙头知道,皮岛就那么大,一个荒岛,往年时岛上就一些躲兵灾的流民,根本没有人烟,毛帅过去,岛上那个困难啊,没吃的没住的,在草窝子里躺一晚上能把人冻成冰棍儿,虽然大家都忠于朝廷,可没有吃的住的铁人也顶不住,更别提还有建奴虎视眈眈……”
“咳咳。”聂尘再次敲了桌子:“沈太爷,快中午了。”
“哦,是啊是啊,我又说偏了,偏了。”沈世魁舔舔上嘴皮,呵呵的笑:“这次说重点---那时候不但吃的穿的没有,更没有大夫,将士们受了伤生了病,要么硬挺着,要么去野地里挖点草药煮了吃,野地里的草药,鬼知道是治什么的,吃了也许不但治不好病,连命都得丢了,就在这时候,我来了。”
聂尘翻翻白眼:“沈太爷带去了郎中?”
沈世魁却摇摇头:“辽地遍地狼烟,到处都是建奴,哪儿去找郎中啊?”
他迎着聂尘无奈的眼神,慷慨激昂的挥挥手,振声道:“但是我恰好带着一个半路上救下的巫医,嘿嘿,这下可帮了大忙。”
聂尘插嘴道:“巫医怎么还要你救?”
“当时正逢白灾,山里的雪把寨子都埋了,这位巫医逃难出来的,都快冻死了,被我救下,他为了感激我,就跟我来到毛大帅营里,替将士们诊病治疗,还别说,他可真治好了不少人,连毛大帅中了食毒,就是被他治好的。”
“食毒?”
“正是食毒,当时没吃的啊,大家都在挨饿,皮岛周边百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全被建奴杀的杀赶的赶,找不着吃的,地里种的一点粮食又没到收割的季节,只好在外面找野菜吃。有兵士在外面挖了砭石附近的野菜,带回来大家煮了吃,接结果全中了食毒,连路都不能走。”
“砭石?”聂尘脸色一变,他知道砭石是什么,砭石是古代对放射性石头的称谓,因为有刺激穴位的功效,所以微量的砭石会被中医用来当做治疗器材,不过砭石都是谨慎使用的,一般人不敢胡乱使用。
“是啊,毛帅上吐下泻,几乎差点死去,正是这位巫医,见到这种情形后开了个方子,服用半个月,药到病除。”沈世魁自豪的说道,仿佛毛文龙的病是他治好的一样。
“这么神奇?”聂尘又惊又喜,又有些不敢相信,放射性物质造成的创伤是脏器损伤,现代医学治起来都颇为费力,几百年前一个只会跳大神的巫医能治好?
“聂龙头不信,我回去后就让他开方子,保证绝无虚言!”沈世魁拍了胸脯,他已经看出聂尘上钩了,对自己话里的巫医兴浓烈,于是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只要何东家服用了他的药,一定可以痊愈。”
聂尘微微点着头,摸着下巴思量起来。
沈世魁的话的确让他动心了,他在想莫非何斌的病真的能可以救一救?
对这位在反制李旦父子的过程中出过莫大力量的何斌,聂尘心中始终有隐隐的愧疚,平白的得了富可敌国的财富,何斌却除了一身病,什么也没得到,虽然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但聂尘终究不是滋味。
另外从人才的角度,何斌也是一个拿来就能用的能人,这段时间他拖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