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进堡去?三贝勒的大军明日就会过来,我等打前站的不提前做好准备是想吃鞭子吗?!”
“箭主,永宁堡里面不对劲,我们的人不见了,现在里面的人全是生面孔,刚刚进去的旗丁也没有声讯发出来。”紧跟在冲进去的那个斥候后头、差点被两扇关闭的大门撞得半死的另一个斥候忙道,刚才辛亏他反应快,在千钧一发之际猛提缰绳,坐骑人立而起用双蹄踢在堡门上才免去人马合一的撞击。
“我们的人不见了?”拜思哈眼睛一下就眯起来了,朝堡墙上望过去,一下就和正在朝下窥视的汪承祖望了个正着。
汪承祖穿着一身黑色棉袄,头上包着布,表情狰狞,一看就不是个善类。
拜思哈全身蓝色棉甲,挎弓背刀,神色冷峻,模样也不是个善茬。
两人相互对视,彼此打量。
“建州鞑子!”汪承祖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判断,心中对这回生还的希望,越来越渺茫:“这么多马,这回死定了!”
而拜思哈则冷哼一声,拍拍正在打响鼻的坐骑脖子,断然挥手:“冲进去!爬墙进去!从后门进去!不管他们是谁,都杀了!”
麾下一百多骑兵齐声答应着,几乎不用他更多的下令,立刻分作几股,在各自头领的带动下,朝不同的方向去了,动作迅速得简直令人错愕。
拜思哈和一些骑兵停在原地,远远的观战,一边看,那双鹰隼一样的眼睛不停眨动,心中在猜测:这些占据了永宁废堡的人,是什么人?
猜了一阵,他看了看天色,此时正是下午时分,距离天黑,还会有一段,赶在天黑前收拾掉里面的渣渣,修整一番,明日大军来到,就不会有些许臭虫捣乱了。
这么想着,他心情并不是十分急。
堡里的汪承祖就比他急多了。
“汪大哥,后头有建州奴在撞门!”
“汪大哥,西边缺口那儿有人在爬墙!”
“正门处也有人在靠近,他们在抬木头,也想撞门!”
他手底下就十来个人,散在各处城墙上,好远才布一个人,根本防不住,只能通过大声示警来提醒。
汪承祖满脸是汗,要他在海上跳帮杀人他没话说,刀子一叼靠一根长绳就能在巨浪滔天的海上自由驰骋,横越大船之间的海面如履平地,但要他在陆地同样这么干,就为难了。
听着手下人的叫喊,他汗如雨下。
“怎么办……怎么办……”
汪承祖一边给手里的短铳里塞铅子,一边飞速的思考,由于太过紧张,他的手都在抖。
“若是聂老大在这,便好了……他一定有办法!”汪承祖脑子里转动着,想着聂尘平时对自己常说的话:“聂老大说,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可是朝墙外四下里一扫,心情更紧张了:“外头全是骑兵,往哪里跑?”
正愣神的功夫,他突然猛一低头,城下一支利箭擦着他的头巾飞过,咻的一声刺入空中不见了。
好险!
汪承祖这回可见识了建州兵射术的高超,他缩着脖子再不敢露头了。
城下的拜思哈嘴角带着不满的笑,将长弓横在马鞍上,手里搭着一支箭,只要堡上再有人露头出来,他担保不会失手了。
“轰!”
永宁堡的后门在上次兵灾时已经被烧掉了大半,跟牢固的正门比起来就是个摆设,后金骑兵轮流冲了几次,腐朽的厚木门就像豆腐一样散掉了,十来个骑兵吆喝着冲了进来。
“砰!”
堡墙上几个水手打响了手里的鸟铳,还有两人扔出了飞斧。
“啊~~!”
两个骑兵被打了下来,而飞斧则被躲了过去。
“咻!咻!”
十来根长箭脱弦而出,准确的射中了这几个水手的胸膛,在院子里飞驰的骑兵射术极为了得,几乎没有停顿,奔驰中的射箭几无虚发。
“汪大哥,黑子他们被杀了!”
近前有人带着哭腔吼叫着,将缩在堡墙下的汪承祖喊醒了。
“打不了…..就跑……”他嚅嗫着,一下看到了永宁堡那高耸入云的堡台,因为是两百人的墩堡,它的堡台也最为高大,几乎高达三丈,用一只长长的木梯通往最上方的堡台,只要爬上去,抽走木梯,下面的人休想再攻上去。
但上面的人自然也下不来,除非等下面的人自行离去,当初不少墩堡就靠这土法子保住了一堡人的命。
“都过来,我们上堡台去!”汪承祖猫着腰跑到堡台下方,声嘶力竭的大喊道,抽出短铳朝院里乱窜的骑兵乱射:“快,都过来!”
水手们乱哄哄的,全都沿着堡墙跑了过去,堡墙上有垛口,他们就猫腰在后面跑,后金骑兵们在院子里无法看到,反倒被汪承祖的短铳惊得躲闪不停。
“火器!?”
听到鸟铳震耳欲聋的枪声,外头的拜思哈顿时警觉起来了,他眉头一皱,笑意瞬间全无:“有明军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