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明军从海上偷偷上岸抄后路的窘境。
“不过自己刚刚想的,都是猜测,至于真相如何,还得找人问清楚才行。”拜思哈抬头仰望墩台,心中又些许的不耐烦,琢磨着是不是提前把墩台打下来,等到天亮的话实在太长了。
堡门外的聂尘,差点被鱼贯而出的骑兵们踩死。
他轻手轻脚的爬到了永宁堡大门口,隐藏在门外的草堆里,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正想歇口气,计划接下来的行动,毫无提防的,眼前就奔出了一大群马。
健马如飞,四蹄钉铁,就从他的眼皮子前面奔过。
有两匹马简直是擦着他的身子跑过,只要再朝边上拐个半米,聂尘就会被踩个正着。
他低着头,一声不吭,打算效仿课本里的英雄。
好在光环照耀,那么多马来去之后,聂尘侥幸保得躯体健全。
趴在他身后的鸟铳手们,人人都捏了一把汗。
“呸!”等到尘埃落定,聂尘抬起头,吐了一口嘴巴里的土。
从洞开的堡门里望进去,里面的后金兵们正聚集在一起,站在院子中间听一个头目模样的人说话,他们站得密集,心无旁贷,就连堡墙上的岗哨,都心不在焉的朝说话的人频频看过去。
“好机会!”
聂尘咬咬牙,长时间的爬行令身体有些发僵,猛然起身的动作稍微有点迟缓,但依然没有让他又丝毫的迟疑。
双手探入怀中,抽出两只短铳,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二十五个鸟铳手一起跟着起身,他们从地上站起来时,好像一顿平地拔起的旱魃,每个脸上都抹了乌漆嘛黑的泥巴,只有两只眼睛乌溜溜地转个不停。
鸟铳的铅子火药早已上好,这些人一边走一边飞快地摸出火折子,迎风一晃晃出火来,点燃手腕上的火绳。
二十五根火绳一齐在这些人的手上冒着火花,颇为壮观。
聂尘向前走了十来步,就要步入大门时,被人发现了。
“什么人!?”
墙头上的岗哨发出示警的喊声。
聂尘咬着牙,没有答话---傻子才答话。
他迈开脚步,跑了起来。
“咻!”
一根长箭破空而至,划破空气时的尖啸声令人皮肤起鸡皮疙瘩。
奔跑中的聂尘脚下没有丁点的放慢,反而还快了几分,他低下了头,用铁头盔挡住了脖颈面部。
“铛!”
那根长箭很有力地射中了他的左肩,正中大铠的护肩,精铁锻造的甲叶被箭矢的力道击得锵然有声,在甲叶表面洞穿了一个坑,箭头深入其中,然后被里面的一层锁子甲卡住了。
箭杆颤悠悠的插在肩甲上,尾部的羽毛迎风晃动,好像一根危险的装饰品。
“操蛋的倭人重甲,差点害死老子。”聂尘被惊出了一身汗,他的皮肤感受到了箭头的锐利,应该破了皮,但没有刺进肉里,纵然如此,依然把他吓了一跳。
“好险!”
没有给他更多的唾骂时间,第二根箭接踵而至,依然准确的击中了他的左侧肩膀位置,这个哨兵的射术极高超,两根箭在旦夕之间的发射几乎射中同一个部位,没有十来年的练习不能达到这样的水平。
“铛!”
第二次金铁交加,同样都没有洞穿锁子甲,箭杆停在大铠的肩甲上,箭头卡在锁眼里,成为第二根装饰品。
岗哨没有射出第三根箭的机会了,聂尘已经破门而入,冲进了永宁堡里面。
二十六个人蜂拥而入,还没有发出一声噪音,沉默得好像一群哑巴。
院子里,拜思哈等人正警惕的看着堡门的方向,墙头上哨兵的示警他们都听到了,大家都本能的拿起了自己的武器。
不过在这南四卫腹地,侦骑四出都没有发现敌人踪迹的情况下,来的会是谁呢?
事发突然,没人想到去骑马,马匹就捆在堡内院子的另一头,拜思哈等人站在院子中间。
从岗哨发出喊声,到聂尘冲进来,只隔了大约十秒钟时间,十秒,又能做些什么呢?
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
聂尘涂了泥的脸和一身的重铠在黑暗里突然冲出来,落在后金士兵眼中,就跟鬼面差不多了。
聂尘冲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百多个壮硕的后金士兵。
他一点没有犹豫,招呼都没打,手里的两杆短铳同时开火了。
“砰、砰!”
刚刚把刀抽出来的两个后金兵,胸口噗嗤噗嗤地腾起两股血柱,人像袋豆腐一样倒了下去。
二十五个鸟铳手跟在聂尘身后,没有喊打喊杀,冲进来站定了,举枪就打。
“砰砰砰!”
仿佛如炒豆子一样,此起彼落的枪声密集地响起,大量的硝烟弥漫,把永宁堡前门笼罩起来,人顿时淹没在烟雾里。
突如其来的袭击,默不着声的袭击者,还有声如霹雳的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