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
“肯定抵不住?”俞咨皋哼了一声:“这个不一定。”
“大人你太小瞧我们了。”许心素不服道:“我晓得你在澎湖一战中,和聂魔头一齐打过红毛鬼,但红毛鬼终究是大人你的水师打败的,对不对?聂魔头纵然凶狠,也是助攻。真要抡起实力来,他大不了有几百条船,而十六家英雄集结起码有船上千,淹都淹死他!”
“你们想靠人多船多对付他?”俞咨皋沉吟道。
“正是!”许心素得意地答道:“海上争斗,就是靠船多人多,这和陆地上道理一样,人多就占上风,任你钢筋铁骨的好汉来了,也架不住人多势众,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到你的喉咙口。”
他为了表示自己说得对,再次将俞咨皋澎湖之战抬了出来:“大人的澎湖之战,不也正是靠人多船多才将红毛鬼拿下的吗?”
“人多船多……”俞咨皋皱起眉头,思想放远,忍不住又回想起澎湖海面那火光熊熊的场面来,那炮火连天、鲜血染红大海的战斗,一想起来就令人血液流速加快。
火船舍生忘死、战船炮火犀利,海面上浮尸泛滥,船头犁过尸体,好像破开一块块猪肉,天地间都是血红色,黑沉沉的硝烟能遮蔽日月。
“噫!”俞咨皋突然打了个冷战,浑身颤抖了一下。
“大人?”许心素孤疑地看着他。
“好冷!快去把窗户关严一点!”俞咨皋惊觉自己刚刚失神了,忙以发脾气来掩饰。
许心素起身去窗边,挨个窗户查看,最后迷惘地回来报告:“大人,窗户全都关死了,没有风能吹进来。”
“怪了,我怎么觉得冷---是了,一定是年纪大了,身体有些虚弱,你下个月带两根极品辽东人参过来,我要补一补。”
“这……是。”许心素猝不及防地被敲了一棒,只能捏着鼻子咽了,心中道这寒冬腊月的季节里去找辽东人参?那边的大雪封山了啊,价格贵得吓死人,大佬你这不是要我出血吗?
“接着说聂尘的事,你们几时动手?”
“这个月二十三,妈祖过生日的那一天。”
“怎么动手?”
“李国助说,先派人上岸查探,一旦聂魔头就在鸡笼城,就在黄昏时冲杀进去,一举定输赢!”
“这样的话……”俞咨皋想了想,摸着胡须道:“你的船一定要在最后,做做样子即可。”
“是……嗯?”许心素吃惊地抬头,满脸不解:“为什么?”
“为什么?”俞咨皋冷笑道:“我是保你一条命,外加让你今后还能在海上保有一条商路。”
“大人是说……我们会输?”许心素更加惊讶了,不解更甚:“这怎么可能?十六家英雄联手还打不过一个聂尘?”
“你没见过这人的可怕。”俞咨皋淡然道:“我见过的,还是亲眼目睹,他是个打仗的天才,连红毛鬼都被他轻易收拾掉,那可是连水师都奈何不了的红毛鬼,你们人再多船再多,又能怎么样?”
“.…..”许心素皱着眉头,并不服气,他心中有些话不敢说出来。
你们水师自然奈何不了红毛鬼,不说红毛鬼,靠水师那些破船烂钉,十六家海盗你们奈何得了谁?
聂尘能帮你们搞垮红毛鬼,并不代表什么,换成其他海盗一样得行,区别只是其他海盗没有去而已。
你俞咨皋觉得聂尘厉害,那是你没见过更厉害的。
许心素之所以依附俞咨皋,并不是畏惧这位福建总兵的水师,而是畏惧他陆地上的军势。
跟其他海盗不同,许心素做生意不走远路,他只做倭国和大明之间的生意。
从倭国装货,运到福建上岸,或者反过来,倒手买卖,就是他的商路。
海上他不怕水师,但是陆地上他干不过俞咨皋。
而俞咨皋也想做海商,发点财。
有需求的两个本该对立的人,在机缘巧合之下,走到了一起,许心素成了俞咨皋的合作伙伴。
两人合作多年,各取所需,赚得盆满钵满,皆大欢喜。许心素还时不时地帮俞咨皋干趴下一些小海盗,送些人头给俞咨皋报军功,于是俞咨皋在福建稳如泰山,还在朝中博得能战的威名。
俞咨皋见许心素不说话,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叹口气道:“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左右逢源,两头不落,你听不听?”
还有这样的好事?许心素惊抬头。
“大人说话,我自然听。”许心素忙道:“大人请说。”
“你附耳过来。”俞咨皋把身子凑过去一点,两人隔着桌子,低声说了一阵。
叽叽咕咕,叽叽咕咕。
“这、这也、也行?!”
话说完,许心素惊得瞠目结舌,瞪着俞咨皋几乎不能自已,整个人仿佛愣住了一样宛如木雕。
“这样最稳妥,无论谁赢,你都稳居不败之地。”俞咨皋坚定地点点头,斩钉截铁地道:“切记,千万不要留下任何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