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等前面开路的打开缺口后上岸要去摘桃子了,这时候其他海商也踊跃起来,纷纷站出来要求跟李家并肩作战,个个激情澎湃,那架势像要当民族英雄般义无反顾。
“那就这么定了。”一番争吵妥协之后,李国助擦着额头的汗一锤定音,和这些海盗争嘴皮子实在费神,大家都想占便宜,又不愿损失自家的船和人,实在难以协调,最后还是靠实力说话,人多势众的,比如杨家兄弟、诸彩佬一类的,都和李家一起挤在中间,前后两头,全是些弱小的海盗。
“大家都没意见了吧?”
等到商议结束,日头已经偏西,这场可以称为军事会议的英雄会,居然整整耗费了一天的功夫,实在效率可以。
众人都点头,虽然很多人对这个安排不满,但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呢?
李国助终于松了口气,大事都安排妥了,也就成功了。
他根本没考虑这只是整件事的开始,仗都还没打呢,谁胜谁败未可知,他已经觉得诸事完结。
什么?聂魔头有可能赢?怎么可能呢。
这么多人,这么多船,还弄不死一个聂尘,开玩笑吧?
说句实在话,当年横行海上的汪直,能够动员的力量也不过今天的规模吧,难道聂尘比当年的汪直还厉害?李国助是不信的。
“既然没意见,那就该开饭了。”李国助作为东主,为英雄会准备了充足的吃食,他虽不懂军事,但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的古语是听过的,岛上备了足够的物资。
接下来的三天,十六家海盗就躲在岛上,吃着李家从倭国运来的米面肉食,做着最后的准备。
王富贵觉得也没啥准备的,他的船已经陆陆续续地到齐了,其他人的也差不多,整个波照间岛的海面全是船,一眼望过去的黑压压的一片船的海洋,为了保密,来了就不准走,守在这里无所事事,反而沉闷。
两天后,即妈祖生日的前一天中午。
李国助一声令下千船齐发,当自己的座船当先开出去的时候,王富贵反而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
“这个时候出海,正好赶上顺风,加上夜航的时间,明天下午黄昏时正好抵达鸡笼水面。”王富贵算好了行程,测了风向风力,一切都像事先预计的那样,非常顺利。
“黄昏时刻,闹了一天庙会的鸡笼城,应该已经疲惫了吧。”他揣测着,思考怎么打这一仗:“希望如李国助说的那样,轻松就能打下来。”
“再不济,也不至于输吧。”王富贵回头望望身后铺天盖地一样的船队,顿时信心满满,攻进去的时候,只要自己的船朝边上靠一靠,让陈家和吴家去当替死鬼,一定可以保存实力。
“听说鸡笼港藏了聂魔王大笔的财富,码头上的货仓堆满了各地货物,光是抢劫那些货,就能发一笔横财。”
心头打着小算盘,王富贵越想越觉得应该耍点小聪明:李国助这类大鱼驱赶自己这种小鱼,小鱼之间也要比比大小的,让陈家和吴家去顶在前头,呵呵,也是极好,我只负责上岸抢东西就可以了。
他这么想着,与他一同前行的陈家和吴家的船上,也是同样的光景。
两家的家主召集了左膀右臂们,也在商量对策。
“我们到时候朝边上躲一躲,让另外两家冲上去,我们喊大声一点擂鼓助威,真刀真枪的事让他们去干,等上岸了,去抢东西便是。”
一样的打算,在不一样的头脑中闪现,三家海盗不约而同地拿定了主意,抱着坚决损人绝不损己的思路,貌离神合地走在同一条路上。
只不过,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如果败了,怎么办?
连虑事一样很周全的刘香,也没有想过。
相反的,他的心情越来越好,越来越觉得胜利在向自己招手。
妈祖生日当天,申时三刻,鸡笼以北约五十里的洋面上。
大批帆船飘荡在这里,全都收了帆,正顺着洋流,慢慢地向夷州方向缓缓飘去。
拜天公所赐,这一次远航风势极好,几乎就没有改变过,带着春意的西南风一直把船队吹到了这里,比预计的时间,稍早了几个时辰。
于是李国助下令落帆,只用船橹控制方向,减缓靠拢鸡笼港的时间。
与此同时,派到鸡笼探查消息的细作也早早地等在了这片海域,找到船队后,立刻上船来报告。
“鸡笼的庙会要开大戏?戏班子还是从福建请去的?这得花多少钱啊?!”李国助和杨六、杨七、诸彩佬等人聚集在一条船上,听着细作的报告,当听到鸡笼城里为了庆祝妈祖生日特意举办的各种活动时,李国助又气又怒地发了火:“姓聂的忒不是个东西!糟蹋我李家的银子,老子要剥了他的皮蒙鼓卖了来抵账!”
这类浑话被其他海盗头目自然过滤,杨六杨七等人关心的,不是唱大戏。
“照你这么说,岸上是没有防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