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八十三章 药  第一次当海盗很紧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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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嘶力竭大吼的水手簇拥在身边,用最后的时间,将水靠牢牢地绑在聂尘的身、腿、臂膀,吹满气的猪膀胱像一个个亮晶晶的气球,滑稽地把他包裹起来。

下一秒,城墙一样高的巨浪从头顶打下来,水厚得跟砖墙一样沉重,轻易地撕碎了鸟船的每一块船板,人体如同尘埃一样在海水里翻滚,任你力拔千钧也无济于事,自然的浑厚远非人力可以反抗。

聂尘被水墙拍到了水底,沉浮之间几乎耗尽了胸肺里的空气,正当快要窒息的时候,肥皂泡般的水靠拽着他轻飘飘地到了水面,带着海腥味的空气替他续了命。

聂尘大口地呼吸着,不顾海水从鼻腔、口腔涌入咽喉,他抹一把脸,举目四顾,发现身边再无一个人。

空中狂风呼呼地吹,尖啸的风掀起漫天波涛,墨绿色海面宛如剧烈起伏的开水锅,汹涌而炽烈,聂尘一会被抛到波峰,一会又被压到在谷底,身不由己地随波逐流,像只陀螺一样绕着海滴溜溜地转。

恍惚之间,他抱住了一块被打碎的船板,使得全身终于有了一点依靠,他趴在头,拼命地喘息。

不料还没缓过气来,身子像被千万人举起来,高高地跟着海水冲向天空,仓皇低头看去,却见身下的海水变成一波无比广阔的涌浪,不停地向抬,下高度竟然有几层楼的差距,顿时惊得双手抓牢了木板。

下一秒,涌浪断崖般地下降,聂尘觉得自己好像在不由自主地跳楼,头顶一片乌云蔽日,抬头望去,只见几丈高的海浪正从天而降,那浪头宽达数里,几乎一眼看不到头,恐怖得就算一座石头小岛放在这里也会被拍碎。

聂尘眼睁睁地看着那浪头拍下来,却无处可逃,水花化作千万利箭,刺入身体,把他分割得七零八落。

“啊~~~”

伴着一声惊叫,他猛地坐了起来。

由于牵扯到胸口的痛处,他旋即又龇牙咧嘴地弯成了一只大虾米,吭哧吭哧地喘息。

那种痛感,活像有人用一把锯子,用力地在锯自己的肋骨,聂尘勉强用手摸了一下,是右边下方的肋骨位置。

大概有骨折了。

万幸的是,身体其他地方没有这种感觉,虽然流血破口的地方很痛,不过都是可以忍受的,独独肋骨这处,痛得酸爽无比。

他闭眼,轻轻按着剧痛的地方,把后背靠在舱壁喘着粗气。

嗯?

舱壁?

他立刻又睁开眼,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一处不怎么宽敞的船舱里,船舱四五尺宽,高不过半人高,大概能容纳五六个成年人围坐的大小,前后都有蓝色布帘隔断,不知道外面什么地方。

身下垫着干草填塞的麻布垫子,盖着打了无数个补丁的布面铺盖,船舱中间还有个小矮桌,头放着水罐粗碗,两边舱壁有透光的小舱口,掀开遮挡的帘子,可以望见外头的小径湾码头。

东西都很破旧,但很干净,聂尘甚至能闻到铺盖淡淡的贝壳灰气味。

这里……是什么地方?

聂尘诧异起来,他仿佛记得,被那姐弟救岸之后,他们把自己放在岸边大树底下的啊,怎么这会又了小船来了?

他伸出手,掀开小窗布帘一角。

帘子一开,一阵温婉动听、银铃一样清脆的歌声,缓缓入耳。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如流水潺潺,如细风轻吹,这首唐代诗人张志和的《渔歌子》用女声乐府调门唱出来,别有一番水人家的风味,听音而识人,不须眼睛去看,耳朵就能把一副渔家女撑蒿而歌的动人场景脑补出来,映射到听着的脑海里。

聂尘几乎听得怔了一下,在倭国呆久了,听多了倭乐的靡靡之音,突然见识到汉家女儿的天然歌喉,他有惊为天人的感觉。

有人在远处笑道:“明月唱的真好听,再起一个吧~~”

唱歌的女声笑起来的声音跟她的歌声一样动人,只听船头答道:“七婶你唱得比我好听多了,却来笑我。”

七婶道:“年轻时我比你唱得好,如今不如了。”

明月笑道:“不唱了,我还得去煮饭,等下母亲和弟弟们卖鱼回来,正好吃饭。”

外头又传来几句说笑,船身就晃动起来,貌似有人在船行走,香风一闪,一个人影从船身乌蓬外侧沿着窄窄的船舷去到船尾,在那里取柴烧火。

少歇,一缕炊烟缓缓升起,浓郁的米饭香气丝丝缕缕的弥漫在空气里,船头打鱼船尾炖,一条船既是生产工具又是生活工具,疍家人的日子就是这样清苦。

聂尘在船舱里坐了一阵,只觉腹中咕咕乱叫,饥饿难耐,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也不知从翻船落海到现在过了几天,脑子里记挂着要去澳门的事,有心想起身离开,但腰间肋部一动就痛,不要说站,就是动一动都疼痛难忍,努力的几次,都不能起来,反而弄得气喘吁吁地冒了一身汗。

通往船尾的蓝布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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