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后节节败退。
彩衣女最后一鞭抽在坠后的一个海盗背上,那人惨呼着从楼梯上倒栽葱般的掉下去,背上血淋淋的,不死也重伤。
彩衣女回过头来,化了浓妆的脸上冷漠得看不出一点表情,她厉声喝道:“帮帮许知县,把姓吴的捆起来,这里所有人都不要动,官府的援兵不久就会到来,固守待援即可!”
有人过去在吴胖子的头上敲了一下,这个胖子就软踏踏地昏过去了,许成久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捂着血流不止的耳朵嘶吼道:“固守待援?你们难道就来了这几个人?下面可有好几百海盗啊!快保护我们冲出去!”
“许知县你也没说海盗有这么多人。”彩衣女背对楼梯口,挥了挥鞭子,将上面沾染的血珠洒得到处都是:“海丰县来了这么多海盗,你作为知县居然没有及时上报州府,还说仅仅有几个刺客,要不是我们有备而来,今天就全完了。”
“这……”许成久有苦难言,他哪里知道吴胖子背后的李魁奇,要是知道,他绝不会只通知负责缉盗的锦衣卫了,而是上报府里要大队官军来。
彩衣女冷笑一声,还想再说点什么,不料一道人影从窗边扑过来,一把揽住自己的肩,扑倒在地上。
“小心,有弩弓!”
“邦邦邦!”
几支弩箭从楼梯下方飞上来,从彩衣女的头上划过,射进房顶的梁上,深达数寸。
“!”彩衣女伏在地上,眼看着上方尾端羽毛还在颤悠悠的弩箭,大惊失色,要不是这一扑,她就会被这几只弩箭射个透心凉。
“这些海盗竟然把朝廷严禁的劲弩带上了岸,沿途巡检都是草包不成!”她脑子里愤怒地想到,不过下一秒,她就换了另一个想法。
把自己拉倒在地的人压在她身上,一股子恶臭就对着他的鼻子直灌,更离谱的是,那个人居然面朝下的压在她的身上。
因为角度的关系,自己的胸脯上就压着这人的嘴。
“太危险了。”聂尘似乎没有留意到身边其他锦衣卫的眼神,也没有意识到身下的彩衣女表情逐渐失控,还一门心思地朝其他人焦急大喊:“快,把那张大圆桌推过来,推到楼梯口,这样子还能挡得……嗷~~”
他捂着肚子下面的某个器官从彩衣女身上爬下来,在地上打了个滚,面部五官都痛得扭曲起来。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用一记膝击痛殴了聂尘的彩衣女,下意识地捂住了要害。
彩衣女面色微红,看也不敢地上的聂尘,怒目朝众人扫了一眼。
大家都低下了头,不跟她对视,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还愣着干什么?把桌子推过来!”彩衣女怒喝道:“等海盗杀上来吗?”
“是!”众锦衣卫忙一齐动手,把大圆桌推过去,硕大的圆桌体积巨大,将楼梯口堵了个严严实实,就算下面有几十架劲弩一齐发射,也不可能射穿厚厚的原木桌子。
“你,是谁?”彩衣女站立的地方,五尺之内生人勿近,只听她冷冷地看着颤抖着站起来的聂尘,厉声问道。
“我叫聂尘。”聂尘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额头上青筋冒起:“我刚才是在救你,你打我干什么?”
“打你是轻的,你竟敢对我们千户大人无礼,废了你都活该!”用铁二胡的锦衣卫是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他很严厉地对聂尘骂道,不过他的嘴角一抽一抽的,有种声色俱厉但笑意暗藏的意思。
“千户?”聂尘怔了一下,头回听说还有女人当上锦衣卫千户,不禁多看了彩衣女两眼。
“你还敢乱看?”彩衣女勃然大怒,一抖九节鞭:“我挖出你眼珠子!”
聂尘心头鬼火乱冒,暗想我是救你,你特么还打我,罢了罢了,你是锦衣卫,我惹不起你,躲还不行吗?
于是忍着怒火,冷笑一声,蹒跚着向窗边走去,边走边小声念道:“不看,不看,王八瓣蒜,女人行凶,永无人爱。”
他念叨得小声,却不提防彩衣女耳朵很灵,隐隐听到什么,于是怒意更甚。
“你说什么?!”她踏前几步,激动得手里的九节鞭无风自动,似乎随时都要挥出去。
许成久忙拦在两人中间,不住拱手讨饶:“铁千户、铁千户,他是粗人,不懂得礼仪,你大人大量,不要计较。”
彩衣铁千户面色跟她的姓氏一样铁青,她根本没有将许成久放在眼里,眼睛都没在这位县父母身上挂一下,但手里捏着的鞭子始终没有挥出去,而是憋了良久之后,猛一下抽在地上的吴胖子身上。
“嗷!”吴胖子被打得惨叫一声,醒了一秒钟,然后又痛昏了过去。
这一鞭子抽得极狠,看得满屋的人都浑身抖了一下,感同身受的觉得每个人身上都痛了一痛。
“这女人出手好毒,锦衣卫果然连女人都不是善茬。”聂尘无心跟她计较,只是走到窗边,从外面弩箭射不到的角度,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
“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