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够不够?”
“足够了,这二十条船当中有定远号,海战靠它一条就行了,其他十九条的主要作用是运兵。”
“运兵?”颜思齐凝声问道:“需要多少人?这段时间我从这边召了不少人过海去,前前后后起码几万老百姓,其中丁口很多,稍稍训练就能成军。”
“我要的是精锐,不是农民。”聂尘却摇摇头:“鸡笼团练都不敢说是精锐,何况新招的老百姓,这些人拉出去只能真的成炮灰。”
“那……”颜思齐为难了:“精锐从何而来?”
“我带一千人的鸡笼团练走,让他们去历练历练,真刀真枪的干几仗方可成为精锐。”聂尘打了个哈哈:“至于精锐从何而来,我自有妙计!”…
“……”颜思齐无语地看着聂尘,老实说他很讨厌这种哑谜,于是愤愤地嘟囔:“呵呵啥,我就讨厌你们读书人这个样子,一副诸葛亮一般的模样,早点说出来会死啊?”
他声音很小,海风又大,所以聂尘没有听清,而是继续说着话:“至于出兵马六甲的好处,就太多了。马六甲是咽喉要冲,从东印度群岛掠取的香料、胡椒,从大明、倭国购买的丝绸、瓷器,甚至从南美抢来的黄金白银,只要想运回欧洲,都得从马六甲海峡经过,扼守住那里,等于掐住了所有红毛鬼的喉咙,否则就得绕道几百里,那样的话对海船来说平白多了许多风险,实在不划算。”
“你想代替红毛鬼掐他们的喉咙?”颜思齐一下反应过来了,眼神闪烁的道。
“掐他们喉咙还不能够,我暂时没那实力。”聂尘笑道:“但我可以当葡萄牙人的打手和保镖,从而在南洋插下一条腿。”
他把一条腿朝地上一跺:“插进去之后,慢慢的,再伸进两只手,掐喉咙就会容易多了。”
颜思齐眨着眼,若有所思地咂咂嘴,脑子里把香料、胡椒之类的字眼过了一遍,再粗粗地算了笔账,脸色就红润起来。
“干!”颜思齐吼道,双手猛地击掌:“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干了!”
“你想明白了就好,夷州还得靠你镇着我才能放心去啊。”聂尘笑意更浓了,他点着头道:“明天你就搭船回夷州去,让郑芝龙带人带船过来跟我汇合,我就不回去了。”
“啥?”颜思齐一下就不干了,眼睛瞪得溜圆:“你不带我去马六甲?”
“你去了,谁镇着夷州?”聂尘拍拍他的臂膀:“我信得过的人选里,郑芝龙没你老练,何斌大病未愈,其他人都不合适,你刚才也说了,夷州是我们的根,不能有失的。”
“但……”颜思齐被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堵住了自己的嘴,顿时焦躁起来:“可是……”
“没什么可是,夷州就拜托你了。”聂尘不容他多说,从怀里摸出一封厚厚的信来,还有一张纸:“信是我亲笔所写,给郑芝龙的,他看了就知道该怎么做。纸上的是一些名字,这些人都要跟着郑芝龙一起过来。”
颜思齐被他的行为弄得没了脾气,又气又急地垮着脸,接过信和纸哼声道:“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却在这里跟我啰嗦!”
“这不是要说服你吗?”聂尘笑着道,亲切地把着颜思齐的肩:“我的后背只有交给你,才放心啊。”
颜思齐本想再争取两句,聂尘的话却令他心头暖意洋洋,他不甘心地苦笑之后,无奈地答应:“好好好,听你的就是。”
聂尘心中一桩大事落地,也轻松起来,看看天色道:“好了,昨晚上吃了佩德罗的西餐,今天中午就改吃李直的酒席吧你昨晚上没吃饱吧?”…
“是,红毛鬼吃的东西简直是猪食,一点味道都没有。”颜思齐把信收好,没好气地道:“竟然还把菜叶子直接生吃,他们就不怕闹肚子吗?又不是没灶台,煮煮多好。”
“红毛鬼就这习惯。”聂尘懒得跟他解释蔬菜沙拉的吃法,直接勾着他的肩头就走:“别让李直等久了,我们这就出去吧。”
两人沿着大炮台的甬道往下,在炮台的入口看到了百无聊赖的李直,这位澳门最大的海商看样子已经站了很久,脸都发僵了。
不过一看到聂尘两人出来,木然的脸上立刻换上灿烂的笑,李直大步走过来,拱手含笑:“聂龙头,这么早啊,走走走,寒舍已备好上等茶水,我们先品茶叙旧,再把酒言欢!”
然后不由分说,殷勤地拉开自己马车的门,亲手拔出踏板供聂尘踩踏。
这架马车聂尘曾经坐过,那时候两人地位悬殊,如今再次坐进去,却已不可同日而语,曾经高高在上的李直再也不能用往日的口吻对聂尘说话了。
相反的,他还用掐媚的语气,述说着以前的事:“聂龙头当年在澳门时,我就看出不是平凡人,一定有龙腾四海的一天,如今果然应验了!”
聂尘听他叨叨,含笑不语,颜思齐在旁边斜眉歪眼的也不说话,等李直说得累了,聂尘才缓缓开口道。
“不知靖海商行如今怎样了?我在倭国也没有听说他们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