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票,具体有多大?”
郑芝龙摇摇头:“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也不知道,我本想找机会再问问他,却一连二十多天都不见他到马尼拉来,平时一般每个月都会来一次的。”
“事若反常必有妖。”聂尘道:“若是这人再来,可以仔细问一问,搞清楚荷兰人到底要干什么。”
“好。”郑芝龙赞同:“我们在马尼拉的生意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若是荷兰红毛鬼打残了西班牙红毛鬼,以我们跟荷兰人的关系,今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其实我这次专程过来,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大哥说的是。”郑芝龙点头道:“这件事我若去提醒西班牙人,多半他们不会当回事,毕竟我人微言轻,但大哥说就不一样了,他们绝对会重视大明四海龙头的话。”
聂尘听了,微微一笑,还未开口,坐在屋子另一边的钟斌就大声道:“郑大哥,龙头过来,不是单单说句提醒的话,他要带我们打荷兰红毛鬼!”
“啊?”郑芝龙一震,吃惊的看向了聂尘。
“怕了?”聂尘嘴里嗤了一声,又去端糖水碗,在风雨中走了一程,喝点热乎的东西能暖暖胃肠。
“怕倒是不至于”郑芝龙忙道,他在马尼拉作为中华远洋商行的代表已经快一年了,对南洋的形势已经非常了解,不但跟西班牙人、葡萄牙人日夜厮混,更和死对头荷兰人打过交道,深知荷兰人在南洋的实力有多大,但聂尘就不一定有那么清楚了。
于是他赶紧说道:“大哥,你真的想打荷兰人?”
“荷兰人光是这半年,就在马尼拉外海劫了我们四条船,杀人抢货,连船帮子都没给我们留,我若不报复一次,他们会以为我中华远洋商行跟其他华商一样好欺负。”聂尘口气说得淡然,但熟悉他的人都听得出来里面潜藏着的愤怒,那种隐而不发的怒火,最是澎湃。
“荷兰人该死,我在这边也时常和西班牙人提到外海的安全问题,不过西班牙人力有不逮,荷兰船又快又大,骚扰的船少,他们追不上,船多,他们连港口都不敢出去。”郑芝龙心有顾虑,急急的道:“不过,大哥,连西班牙人都不敢跟荷兰人硬抗,我们恐怕没必要现在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吧。”
“不打打他们嚣张的气焰,我们的马尼拉航线就不会安全。”聂尘摇摇头:“一条船被劫掠,损失就是个巨额数字,来回马尼拉与夷州一趟不容易,保证航线的安全就是保障我们的钱袋子安全,而钱袋子,比什么都重要。”
“大哥,我给你说说荷兰人在南洋的实力有多强。”郑芝龙决定换个角度来劝道:“我曾经与巴达维亚的土着海盗交谈过,荷兰红毛鬼在那里有定远号那么大的西洋帆船三艘,稍小一点的有六艘,加上大量的桨帆船和小艇,他们可以随时北上切断吕宋岛和夷州之间的联系,之所以他们没这么干,只是因为爪哇岛上的土着国家对他们有牵制罢了,实在腾不出手来,只要荷兰人征服了那些土着,马尼拉就像个鸡蛋一样随时都能被他们捏爆。”
“船很多,也很大,比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加起来都要多得多。”聂尘认真的听着,道:“不过荷兰人在巴达维亚立足好多年了,为什么连爪哇岛上的哪些猴子国都征服不了呢?”
“这个”郑芝龙想了想:“还是人太少了,听说巴达维亚城里的荷兰人不到一千人。”
“这就是了。”聂尘冷笑道:“荷兰人海上很强没有错,不过他们缺人,打死一个就少一个,要想补充人数,以他们的人口规模很难,而我们呢,就是人多。”
陈衷纪、杨天生等人这时已经喝光了糖水,搬着板凳坐了过来,钟斌又插嘴道:“郑大哥,你不晓得这一年来夷州的移民增加了多少。”
他举起两只手,伸出所有的手指头:“足足十万人!增加了十万移民,鸡笼城都装不下了,龙头在夷州南方又建了一座新城,取名望海城,专门接纳新来的人口。”
“这么多?”郑芝龙知道夷州正在敞开大门吸纳人口,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新增数,不由得吃了一惊:“哪里来的?”
“哪里的都有。”陈衷纪笑道,捶打着自己的腿肚子,常年海上生活腿上有些风湿的毛病:“有辽东的难民,有大明沿海的百姓,还有你那位老丈人徐大人三个月就从登州送来了两万人,可把我们忙坏了。”
“徐大人?”郑芝龙脸上一红,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不是我的老丈人呢徐小姐和我还未曾成亲。”
众人哄笑起来,桌上的烛火都在笑声里晃动。
“你是徐小姐的救命恩人,她又和你眉来眼去、日久生情。”钟斌道,郑芝龙恼羞成怒的打断他:“是郎情妾意,我们现在都还是清白的!”
“好好,清白清白。”钟斌不和他争,只是笑道:“既然人家徐小姐都亲笔写了信回去言明这件事,你还不好意思什么?”
郑芝龙脸色赤红,